李青喝了酒，捏了捏她，正欲開口，花魁卻先醉了，整個人癱在他身上。</P>

“……有話好說，你彆這樣。”</P>

“公子，奴家第一眼見到您，就……”</P>

“彆彆彆……”李青一手扯起她，無語道：“我就聽個曲兒，一會兒就走。”</P>

花魁不甘心，楚楚可憐，瞬間梨花帶雨，哭訴道：“公子嫌奴家？”</P>

“……我隻是客人。”李青說。</P>

花魁選擇性失聰，柔柔道：“公子為奴家贖身好不好？”</P>

“你先坐……呃，彆坐我腿上，坐對麵。”</P>

花魁怏怏抬起小屁股，在李青對麵坐下，眸子亮晶晶的，“公子同意了？”</P>

“……”李青好笑道，“你若恢複了自由身，想做什麼？”</P>

“公子讓奴家做什麼，奴家就做什麼。”花魁柔情似水，“奴家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魂。”</P>

“你有家人嗎？”李青問。</P>

“奴家就公子一個家人。”</P>

“好好說話！”</P>

“奴家是罪官出身，哪還有家人？”花魁垂淚。</P>

“這樣啊，”李青想了想，道：“那就不能為你贖身了。”</P>

“公子一定能，連劉公公都要對您諂媚，公子一定……”</P>

“聽我說。”李青道，“就算我給你贖身，你能乾什麼？”</P>

“能乾，可能乾了。”</P>

“……我是說，你能自力更生嗎？”</P>

花魁一滯。</P>

李青繼續道：“你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且無依無靠，出了教坊司你又能去哪兒？”</P>

“奴家願為公子當牛做馬。”</P>

“我不需要。”李青搖頭，沉吟了下，道：“算了，既然碰上了，我就做個好人，你若不想再這般，不妨去做樂師。”</P>

不待她說話，李青補充道：“你若想去做樂師，我可以幫你說說，不願就算了。”</P>

“公子……”</P>

“告辭！”</P>

“奴家願做樂師。”花魁忙說。</P>

這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以後不會因姿色下降，被公公們拉下去整日接客了。</P>

不過，她更希望能被李青贖身，做他小妾，“公子有家室嗎？”</P>

“有！”</P>

“夫人一定很漂亮吧？”她剛才坐李青腿上，感受到了男子氣概，可李青卻能坐懷不亂。</P>

李青頷首，微笑道：“美若天仙。”</P>

“夫人人美，心定也善，才不是什麼妒婦呢。”花魁幽幽說。</P>

李青隻是笑笑，起身道：“行了，你不用費心機，我去找那劉公公說說，不過，我不保證能奏效。”</P>

李青不是慈悲心泛濫的人，隻不過這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既然遇上了，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又不用他費儘心機。</P>

一出雅間，就看到了劉瑾。</P>

他就沒走，一直在門口候著。</P>

李青有些驚詫，道：“你在這兒做甚？”</P>

“咱家怕照顧不周。”劉瑾笑笑，“公子不留宿嗎？”</P>

“這就走，”李青道，“你既在門口，方才的話也聽到了吧？”</P>

劉瑾忙點頭：“這個咱家能安排。”</P>

“那就麻煩了。”</P>

“哪裡，舉手之勞而已。”劉瑾奉承道，“公子當真菩薩心腸。”</P>

李青沉吟了下，取出兩張千兩銀票，“少了花魁，收入也會隨之減少，這個算補償。”</P>

“哎？咱家再找個頂上就是，不妨事的。”劉瑾笑道，“其實吧，客人們也就討個彩頭，且教坊司也並非隻有這一個盤靚、條順、會來事的姑娘。”</P>

劉瑾堅決不收。</P>

“那成吧。”李青點點頭，“今日多謝招待，告辭了。”</P>

“公子客氣，咱家送公子。”劉瑾一路跟著他下樓，來到樓下，已有小太監候著了。</P>

見劉瑾下來，忙遞上早已準備好的大氅，“乾爹。”</P>

劉瑾接過，給李青披上，道：“夜裡寒，公子披上吧，改日再來還便是。”</P>

不待李青拒絕，他忙補充：“有借有還，不損公子清譽，若公子這都不受，就是在打咱家的臉了。”</P>

劉瑾正色道：“咱家雖是閹人，卻是潔淨的很，這大氅不臟。”</P>

彆說，李青還真不好再拒絕了，</P>

閹人也是人，也有自尊，人都拿自尊奉迎了，又沒有過節，犯不上踩著人家尊嚴。</P>

李青深深看了劉瑾一眼，心道：這太監太會來事兒了，未來，定能做個大太監，保不齊司禮監那幾把椅子，都有他的一席之地。</P>

劉瑾幫李青理了理大氅，笑道：“公子慢走，咱家就不送了。”</P>

“嗯…。”李青邁步往外走。</P>

出了教坊司，繁星點點，星河璀璨，看樣子明日又是個好天氣。</P>

他望著天上星星，有三顆特彆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