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代課老師王同學(1 / 2)

“人人都可成聖……”王華喃喃著,左顧右盼。</P>

不笑了,一點也笑不出來了。</P>

許是王華就不是那種愛笑的人吧……</P>

“父親,您……找東西?我幫你……”王守仁話到一半,他倏地明悟,忙起身後退,連連搖手,“父親,你冷靜,冷靜點,你聽我說……”</P>

“哎呦,彆這麼衝動啊!”王守仁無奈,隻能‘大棒走’。</P>

“逆子,逆子啊……!”</P>

王華到底上了歲數,沒一會兒就呼呼直喘,以狠厲目光怒視兒子。</P>

王守仁苦歎:“父親, 你要不聽聽再下判斷?”</P>

“老子不聽!!”王華破防吼道,“若你就是這個態度,趕緊滾,想當聖人當你的聖人去,彆沾染朝堂。”</P>

“……跟您開玩笑呢。”王守仁深知老父親有多固執,隻好改口,“這趟回來,就是想為國為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剛都是說笑。”</P>

“你最好是。”王華瞪著他,語氣生冷,“如若再離經叛道,老子非把你腿打斷!”</P>

“……知道了。”王守仁苦笑點頭。</P>

經這一鬨,王華對兒子歸來的喜悅也衝淡了幾分,酒也不喝了,菜也不吃了,淡淡說道:</P>

“一路回來挺辛苦,稍後洗個熱水澡,早早睡下吧,記得把官袍找出來。”</P>

王守仁點點頭:“是,兒記住了。”</P>

目送老父親離開,王守仁無奈歎了口氣,沉吟良久,還是決定不與他說了。</P>

下輩人看上輩人,遠比上輩人看下輩人透徹,王守仁太了解父親了,典型的大儒思想,根本學不了,更學不會,亦不會學。</P>

王守仁都可以肯定,單是‘心即理’三個字,都能讓父親破防,繼而拿擀麵杖追著他打。</P>

不僅是父親,京師之中,幾乎沒有心學的市場。</P>

無他,就目前而言,心學太顛覆了。</P>

尤其是像父親這樣的人,思想幾乎已經固化,與之大講心學,隻會被其視作妖言,怕是……老父親都要大義滅親了。</P>

王守仁歎氣。</P>

不過,他並不氣餒,他堅信心學可以傳揚,並傳承下去,大明之大,總有能聽得進去,聽得懂心學之人。</P>

還未不惑之年的王守仁並不急,順其自然就好。</P>

心學非常乾淨,純粹,過於追求名利,那就不是心學了,至少不再是純粹的心學。</P>

不然,他也不會不著一字。</P>

找出官袍、官帽,沐浴……</P>

王守仁早早睡下。</P>

一夜無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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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P>

禦書房。</P>

下了早朝的朱厚照,如往日一般來到這裡批閱奏疏,他無悲無喜,審閱、批注,一副苦逼打工人模樣。</P>

劉瑾、張永,分彆執掌司禮監,禦馬監,平日有諸多雜事在身,並不能時刻伴在朱厚照左右,今日在他身邊侍候著的是內務府總管,馬永成。</P>

馬永成一邊觀察著皇帝神色,一邊在心裡斟酌說詞,趁其剛批閱完一封奏疏,喝茶空檔,忙從袖中取出一封類似奏疏的文本,雙手奉上,道:</P>

“皇上,這是上個月宮中采辦花銷賬目,您過目。”</P>

朱厚照抬手接過,展開。</P>

馬永成心裡有些緊張,這個月貪得著實多了點,怕皇帝看出端倪。</P>

沒辦法,八虎之中劉瑾權勢最大,除了禦馬監的張永能稍稍抗衡一下,就連東廠提督穀大用,都要受其節製。</P>

內務府總管是個肥差,卻沒多大實權,劉瑾強來分一杯羹,且還要分大頭,這讓他氣憤之餘,又不得不照做。</P>

告狀?</P>

開什麼玩笑,劉瑾多得帝寵啊,而且大家誰都不乾淨,真捅給皇帝,自己就能好?</P>

可他又不想割讓屬於自己的那份,所以……隻能多貪。</P>

看著皇帝眉頭一點點皺起,馬永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早就準備好的說詞,在這一刻,竟是忘得個乾乾淨淨。</P>

“皇上,工部主事請求覲見。”外殿侍候著的小太監進來通稟,“現在宮門候著,皇上可要見他?”</P>

朱厚照注意力一下被轉移,驚喜問:“哪個主事?”</P>

“王主事,禮部尚書王華之子王守仁。”</P>

“哦?老王回來了?”朱厚照驚喜,“快宣快宣。”</P>

接著,他視線重新回到賬目上,提筆蘸墨,寫了個大大的“準”。</P>

馬永成瞥眼瞧見,欣喜不勝,小心翼翼問,“皇上可有吩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