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緩緩點頭：“列祖列宗的實錄、大明軼聞錄，這個字都高頻出現。”</P>

“如此就是讓下麵人卷起來！”李青認真說，“遙遠的未來如何，我不敢保證，但至少百年內，皇權非但不會受影響，還未進一步鞏固！”</P>

“何也？”</P>

“很簡單，兼並就是一場大魚吃小魚的遊戲，大魚越大，越難以掌控，培養底層就是為了讓上層難以無限擴大，進而方便皇帝吃……”李青道，“其實，最大的魚便是皇帝，這話你認同吧？”</P>

朱厚熜臉上一熱，卻沒有反駁。</P>

“先生的意思是，讓魚兒多起來，均衡起來，以防止超級大魚出現？”</P>

“對！”李青舒了口氣，放鬆道，“皇帝是最大的魚，可皇帝也吃不下塊頭過大的魚，不但不能吃，反而還要借助其力量，一起吃更小的，可更小吃完又當如何？”</P>

“這……”</P>

李青說道：“曆代王朝末期，無不是百姓活不下去，富紳富的流油，真就是整個國家沒有錢糧了？不，隻是朝廷沒能力征稅，進而係統性崩壞……”</P>

“現在的皇權被你牢牢掌握了嗎？</P>

你能說一不二嗎？</P>

他們為何能讓你妥協、退讓？</P>

……”</P>

……</P>

朱厚熜動搖了。</P>

他非是蠢人，李青又講得如此透徹，哪裡還能不明白這其中利弊？</P>

“朕還有一個問題！”</P>

“你說！”</P>

“大家都是魚，誰又是蝦米？”</P>

李青默了下，說：“海外諸國！”</P>

“現在靠商品，未來靠科技！”李青淡淡道，“真若有朝一日兩手都靠不住，那就靠拳頭！”</P>

非是李青殘忍，而是……死道友不死貧道！</P>

李青籲了口氣，耐心解釋：“這也是我為何建議你先從武學院開始……”</P>

“先生……用心良苦。”朱厚熜今日接收的信息量過於龐大，自詡聰明的他，此刻腦子卻有些不夠用，喃喃道，“此事事關重大，朕需要一些時間消化……”</P>

李青沒有強逼，起身道：“皇上慢慢思量，告退。”</P>

“先生留步！”</P>

“？”</P>

“呃嗬嗬……是這樣，這年前年後淨忙著一條鞭法推行了，實在是……疲累不堪，朕又不敢懈怠了政務，故此……龍體違和啊！”</P>

朱厚熜伸出手腕，道，“還請先生施以妙手，以靈丹妙藥助朕重回康健！”</P>

“這個……好說！”李青欣然答允，為其號脈……</P>

許久，</P>

“皇上寬心，龍體並無大礙，我家中剛好有一株極品藥材適用，給我一些時間找齊輔藥，一顆丹藥便能讓你生龍活虎！”</P>

“如此就麻煩先生了。”朱厚熜心頭狂喜，忙道，“宮裡什麼藥材都不缺，黃錦你帶先生去取，任先生挑選。”</P>

“是，皇上。”黃錦小跑上前，道，“請吧，李百……李先生。”</P>

“嗯，帶路。”李青心情愉悅，也不在意黃胖子的態度。</P>

……</P>

一路出了乾清宮，黃錦這才悶悶道：“你真會煉丹？”</P>

“這不廢話嗎？”李青翻了個白眼兒，“你之前吃的是啥？”</P>

黃錦：“我是說……仙丹！”</P>

“心誠則靈！”</P>

“什麼意思？”</P>

“你覺得是就是。”</P>

“咱家覺著……”黃錦咂了咂嘴，回味當初的感覺，“是有點特彆，可也沒到仙丹那個份兒上啊！”</P>

李青哈哈一笑：“你覺得有什麼用？皇帝覺得是仙丹，它就是仙丹！”</P>

“你……你果然在忽悠皇上！”</P>

“……”李青揚了揚拳頭，道：“小胖子，我勸你少管閒事兒，不然，揍你啊……”</P>

黃錦一瞪眼：“當咱家怕你？”</P>

“那你怕皇帝將你趕走不？”李青嘿嘿一笑，“信不信我一句話，他就會發配你去浣衣局？”</P>

“我……”黃錦又氣又惱，“你個小人，奸臣！”</P>

李青收斂笑意，歎道：“我也不想做奸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