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曉雅動作一滯。</p>

壯哥連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將啤酒瓶奪下來，一臉賤笑。</p>

“曉雅，火氣咋這麼大，來大姨媽了？”</p>

“滾一邊去！”</p>

付曉雅將壯哥推了個趔趄，這才坐在我身邊，美麗的大眼睛直視著我，冷冷問道：“找我乾什麼？”</p>

我險些大腦短路，使勁搓了幾下臉，這才想起來，緊張的解釋。</p>

“於晴曼跟秦少虎的關係不一般，你打了於晴曼，那個秦少虎揚言要報複你。”</p>

“然後呢？”付曉雅很不耐煩。</p>

“沒了。”</p>

“就這些？”</p>

“姐，你要小心啊！”</p>

我鼓足勇氣，終於說出了內心關切的話語。</p>

我草……</p>

付曉雅側身看著我，嘴型罵了一句，不知道是罵我賤，還是罵秦少虎欠。</p>

“當老娘怕那個垃圾。”付曉雅晃了晃細長脖頸。</p>

“他爸是派出所所長。”</p>

我不由提醒。</p>

嗬！</p>

付曉雅冷笑出聲，“那算個屁！龍哥在市公安局都有關係，他敢動我，絕對沒有好果子吃。”</p>

“曉雅，龍哥這杆大旗，可是扛不住的。”壯哥插口。</p>

“閉嘴，關你吊事。”</p>

付曉雅衝壯哥翻了個白眼，又對我吼道：“都說完了？快滾回家複習去，不知道馬上要高考了嗎？”</p>

“我……我想留在這！”我支支吾吾。</p>

我本來不想留下的，但我的錢都被壯哥拿走了，我有點心疼，更覺得不甘。</p>

“都快是大學生了，能不能活得像個人樣？”</p>

付曉雅厭惡地掃了我一眼，起身便出去了。</p>

“周岩，你跟你姐比，確實是個沒用的廢物。”</p>

壯哥又開始嘲諷我，打開一瓶啤酒遞過來，挑釁道：“是個男人就一口乾了，否則就自己扇耳光。”</p>

“我不是廢物。”我低聲呢喃。</p>

“槽，說啥呢？”</p>

壯哥側身將耳朵貼過來。</p>

我不是廢物！</p>

我不想總是被人嘲諷，活得卑微如狗！</p>

隨著內心不甘的呐喊，我雙手奪過啤酒瓶，嘴對著瓶口咕咚咚就灌了下去。</p>

喝得太猛，我被嗆得一陣劇烈咳嗽，眼淚都下來了。</p>

壯哥拍著巴掌大笑，又開了一瓶啤酒遞給我，自己則拿起麥克風，眼睛眯起，一隻捏出蘭花指，縮脖晃腦的唱起了歌。</p>

“無所謂，誰會愛上誰……”</p>

真難聽，簡直是噪音。</p>

我又灌了一瓶啤酒，腦袋開始昏沉，無比疲憊地靠在沙發上。</p>

我很開心，終於見到了付曉雅，還勇敢告訴她，要小心防著秦少虎。</p>

同時我又很難過，感歎自己在破碎的家庭中，無力掙脫，度日如年。</p>

我想念我媽和小妹，想念那些曾經擁有的美好時光。</p>

也想念付曉雅，雖然她才剛剛離開。</p>

包房又進來兩個混混。</p>

我吃力地支起眼皮，卻看不清他們的模樣。</p>

他們認識我，叫嚷著想打我。</p>

我咧嘴笑了，才不在乎，打就打吧！</p>

身體的傷痛，也許能減輕我內心的痛苦，或讓我看清世界的真相。</p>

壯哥攔住了他們，不能打，曉雅會不高興的。</p>

他們不懷好意，又繼續給我灌酒。</p>

我來者不拒，記不清喝了多少酒，失態地又哭又笑，儘情宣泄著內心壓抑的情緒。</p>

終於，我徹底醉死了過去。</p>

恍惚中，耳邊好像聽到付曉雅的聲音，她正在罵那三個混混，聲音又高又尖銳。</p>

混亂的夢境很漫長。</p>

我終於從宿醉中醒來，看到了窗簾縫隙中透進的陽光。</p>

不是我的房間，老式厚窗簾，白灰的牆壁，像是個小旅館。</p>

這時，一股熟悉的馨香從身側傳過來，我轉頭看去，頓時被驚呆在當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