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緣起緣滅,五蘊皆空(1 / 1)

天意宮的門前。望瑜站在那巍峨的山門,他的心情複雜而沉重。身後,是那被封印的非洱城,眼前,是這高高在上的天意宮。他知道,這次求援不會是一帆風順。望瑜深吸了一口氣,他邁步走進了天意宮的大門。天意宮的修士們見望瑜到來,臉上露出了譏諷與不屑。一位修士上前,冷笑道:“大膽妖孽!來我們天意宮有何貴乾?”望瑜壓下心中的怒火,沉聲道:“非洱城發生了災難,我需要你們打開封印的陣法,救出裏麵的百姓。”那修士聞言,嘴角的譏笑更甚:“救出百姓?你一個妖,什麽時候關心起凡人的生死了?難道你不知道,這非洱城的災難,正是你們這些妖邪所引起的嗎?”望瑜心中一怒,這是欲加之罪:“非洱城的災難並非我引起,我與那城中的盲女小翠有恩,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受苦。”另一位修士冷哼一聲:“哼,妖與凡人有恩?真是可笑。你來這裏,不就是為了那城中的血食嗎?妖就是妖,一句真話都沒有。”望瑜心中怒火中燒,但他知道,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我不求你們理解,隻求你們能打開陣法,救出無辜的百姓。”天意宮的修士們相互對視,眼中已有計較。一位掌殿打扮的修士開口了:“要我們打開陣法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拿出你的誠意。”望瑜緊握雙拳,他就知道這些卑鄙的人修不會輕易答應,但他必須試一試:“你們要我怎麽證明?”那人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很簡單,把你的妖丹交出來,作為交換,我們便打開陣法。”望瑜心中一涼,妖丹對於妖族來說,是修煉的根本,交出妖丹,就等於放棄所有的修為。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好,我答應你們。”天意宮的修士們顯然沒想到望瑜會答應得這麽乾脆,他們相互對視一眼,眼中露出了驚訝。那人沉聲道:“好,既然你答應了,就交出妖丹吧。”望瑜緩緩伸出手,他的掌心中,一顆散發著淡淡光芒的妖丹緩緩升起。他握緊妖丹:“你們跟我去救人,隻要你打開陣法,救了人,妖丹我當場奉上。”那人嘴唇微動,像是在跟宗門高層傳音。很快,他們做了決定。四個元嬰期長老氣勢洶洶的飛出宗門,出現在望瑜眼前,昂起下巴。“帶路吧。”望瑜看著眼前的情景,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這些長老們並不是真心想救非洱城的百姓,他們的目的隻是要得到他的妖丹。但此刻,他沒有別的選擇,隻能暫時相信他們。望瑜轉身帶路,摸著懷中小翠給他編的平安結,他心中愈發堅定。長老們對視一眼,跟隨著望瑜,一同飛向了非洱城。到達陣法前,望瑜停下了腳步。他看著那些長老,冷聲道:“請諸位道開陣。”長老們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似乎在猶豫,還是開始解開封印。然而,就在陣法即將解開的瞬間。另一套伏妖陣法啟動。“我們怎麽可能真的救那些凡人?你的妖丹,歸我們了!”其中一位長老得意地大笑起來。望瑜心中一驚,他沒想到這些長老竟然如此狡猾。妖力被陣法壓製,四肢也變得沉重,幾乎瞬間被陣法強製化為原型。他嘶吼著噴吐冰箭,妖力化出千百道堅硬冰錐反擊,絕不能讓這些長老得逞。他的妖力如同被無形的枷鎖束縛,難以發揮出應有的威力。然而,即便如此,他的眼中依舊閃爍著不屈的光芒。在長老們的嘲笑聲中,望瑜發出了一聲震天動地的怒吼。他的妖力在體內瘋狂運轉,試圖衝破陣法的束縛。隨著一聲聲嘶吼,他的身上開始散發出刺骨的寒氣,周圍的空氣都似乎被凍結。冰箭如同暴雨般從他的口中噴吐而出。冰錐在半空中劃過一道道寒光,直指那些長老們。然而,長老們似乎早有準備,他們迅速組成攻防一體的陣法,將冰箭和冰錐一一擋下。望瑜的反擊雖然猛烈,但在陣法的壓製下,他的力量大打折扣。長老們見狀,臉上的笑意更濃,他們似乎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但就在這時,望瑜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知道,如果不采取更激烈的手段,小翠就少一分生還的可能。於是,他做出了一個極為危險的決定。望瑜開始燃燒精血,這是極為禁忌的秘法,一旦使用,即便是他這樣的妖族強者,也會遭受不可逆轉的損害。但為了救出小翠和百姓,他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望瑜的妖力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但同時,他的身體也開始出現了裂痕,仿佛隨時都會崩潰。長老們感受到了望瑜的變化,他們的臉色終於變得凝重起來。“快,阻止他!”其中一位長老大聲喊。然而,已經晚了。望瑜身上爆發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長老一個接一個被望瑜殺死,他留下最後一個,逼問出陣心的位置,廢了他丹田。望瑜用儘最後一絲力量,將妖力凝聚成一道巨大的冰錐,直衝天際,然後猛地向陣心砸去。“轟!”一聲巨響,陣法終於在望瑜的衝擊下破碎。封印解除,非洱城得以重見天日。但望瑜看到,滿城的老百姓都變成了皮膚生出鱗片的異詭,九條長著獠牙的尾巴狂舞。大驚之下,望瑜化成人形,看向山腳微弱的陣法光芒,那是他出門前為小翠布的陣。望瑜飛到山腳下的小屋,當他看到小屋擠滿了人,笑容凝固了。他抓起一個人,憤怒的質問:“小翠呢?”那個鄰居眼神不敢看他,低聲說:“她說要去找你........然後就沒有回來了,可能是被那些妖魔吃了。”望瑜怒極反笑,他一掌拍在男人頭頂,搜魂。看到了小翠收留那些逃竄的左鄰右舍,人越來越多,小屋的陣法裝不下了。青壯年開始淘汰老弱婦孺,而小翠,作為一個盲女,被他們視作無用的東西推了出去。她的鄰居平時會笑著打招呼,催促他和小翠的婚事,會在田間地頭跟她打招呼。但這一場禍事,隻有陣法可以保護他們,他們瞬間搶了她的屋子,宰了陪著她的老牛充饑。再在陣法裝不下那麽多人的時候,食物也有限的時候,把眼盲的小翠推出去送死。望瑜瘋魔一般的低笑起來,雙眼猩紅,入魔了。小屋的陣法是他的,他隻要扭轉陣法,讓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被陣法抽乾血。吸收他們的魂魄提升修為,穩住傷勢。望瑜飛上非洱城的空中,化為蛟龍,攪弄風雲,讓冰箭像傾盆暴雨一樣墜下。他一片接一片的消滅異詭,隻要是傷害過小翠的東西,他一個都不會放過。做完這一切的望瑜,選擇在非洱城後山的湖泊住下。幾百年過去,這裏越來越冷,到處都是積雪。總有修士聽說這裏有入魔的冰蛟,非要過來送死,望瑜也會成全他們。直到來了一個比丘尼,她戴著尖頂黃帽,一身僧袍淡黃。她說蛟龍想要她的命可以,隻要他接受禪愛戒的千梵妙音。望瑜入魔後很是隨性,他用冰箭把比丘尼釘在地上。奇怪的是,這個比丘尼臨死前隻帶著悲憫的微笑,和那些麵目猙獰或者嚎啕大哭不想死的人都不一樣。望瑜撿起了禪愛戒,戴在手上,他也遵守了約定,對他自己使用了千梵妙音。從此以後,忘卻凡塵,五蘊皆空。畫麵隨之來到五十年後的千佛庵,禪愛戒轉手多人,來到了無垢禪師的手中,但禪愛戒已經關不住惡業了。黑紅色的業障彌漫整個千佛庵,寶相莊嚴的高層們全部想起來了,他們都曾是十惡不赦的魔頭。自此,千佛庵當了幾百年的魔窟,直到萬佛宗發起滅魔佛之亂,一切混亂與罪惡才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