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九歌笑道:“你能這麽想,我十分欣慰,我的妙心是真的長大了,不枉我把戎州留了那麽多年。”
棠妙心:“……”
棠九歌看著她道:“你說的沒錯,戎州的百姓多吃了幾年的苦。”
“這事應該更加讓你明白,身為君主任何一個決定都會影響深遠,涉及很多人的性命。”
棠妙心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棠九歌又道:“你這一次跟寧孤舟去秦州,想來還會有更多的感悟。”
“等你從秦州回來,應該就已經具備君主最該具備的眼界、胸襟和格局了。”
棠妙心:“……”
她想說她真不想登基,可是她看到棠九歌已半白的頭發,這種話她又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她悶悶地道:“這事到時候再說吧,一會我給爹再開個方子,好好調理一下身體。”
她給棠九歌把了一下脈,他的脈象確實不太好。
棠妙心雖然覺得她爹的坑和套路都太多,卻依舊是疼她的爹,她也心疼他。
她第一次認真思考,她往後是不是真的要收一收性子,支棱起來了?
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幫棠九歌開好方子,叮囑劉興旺仔細煎藥。
事關棠九歌的身體,劉興旺自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為他煎藥,力求達到最佳藥效。
從棠九歌那裏出來的時候,棠妙心歎了口氣,對寧孤舟道:“這世間的事情,難求完美。”
“爹心裏記掛著娘,你有你的責任,而我也有我的責任。”
“原本我跟你去秦州,我心裏是樂顛顛的。”
“這會知道我爹的身體狀況不好後,我就覺得我終究是任性了些。”
寧孤舟看著她道:“你這不能算是任性,隻是你不喜歡約束。”
“爹的身體不好,但是他畢竟是歸潛的國君,他也有他的責任。”
“爹年輕時傷了身體,如今年歲漸長,精力會越來越差,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你是歸潛的皇太女,往後就得擔起屬於你的責任。”
棠妙心有些無奈地道:“別人都渴望權勢,我如今卻很想回到最初我一人闖蕩江湖的時候。”
“那個時候是真的自由啊,想乾嘛就乾嘛。”
寧孤舟輕笑:“就如同我們剛成親時,你在秦王府做的那些事情嗎?”
棠妙心也笑了起來,那時的她對寧孤舟十分不滿,整天在秦王府和國子監瞎折騰,沒少給他找麻煩。
她看著他道:“你還好意思說!當時你天天凶得不行,還說什麽要走可以,把屍體留下。”
“我當時心裏氣得要死,還要替你治病,要不是打不過你,又毒不死你,我當時早就把你弄死了!”
她說著說著自己又笑了起來。
這些事情都是好幾年前發生的,如今想起來,既甜蜜又好笑。
寧孤舟的眉眼裏藏滿了笑意:“依你這說法,我得感謝你當初的不殺之恩呢?”
“那是!”棠妙心笑著道。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笑意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