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1)

噯,這半生 王子清 1654 字 2023-05-12

二十九

高個兒,五大三粗,從小由母親伺候到大的衛圩,見到多日不見的母親時,就要向她發難,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不知是因為什麽,他一改三十多年的脾氣、秉性,愣愣的瞅著身心疲憊的母親。或許,他從母親的精神狀態中,有了一絲的憐憫?母親不在家時,麵對肅靜的屋子,或多或少有些新鮮感。獨居的生活,使他感到一個人在家時的寧靜與舒緩。當陽光透過窗欞,撒滿屋子的時候,濃濃的暖意和愜意,使人產生出許多遐想:父親的錢,給的沒有以前那麽痛快了,母親又經常不在家……衛圩寧重的坐在沙發上:都這麽大了,還需要母親幫助做事嗎?也許是他良心發現?如今,他能騰出時間來想自己的未來和未來的生活安排?這種生活既踏實又無悠無慮。他進一步設計出未來的家庭和媳婦……他從桌上拿起漢語詞典,漫無邊際的翻來翻去。中午的時候,他感覺餓了,便拿起一包方便麵,猶豫再三,還是泡上了。也不知道是第幾次泡麵了?吃麵是他的強項,無論怎麽吃他都不厭煩。可是今天他卻打起怵來,無論如何,他也找不到原因,最後隻有歸納到胃上,是胃口讓他有了夠性氣。於是,他不斷的給母親打電話。桑梓馨告訴他,自己回不去,讓他照顧好自己。他放下電話,還是沒轍,於是他又播給母親。無奈之下,桑梓馨想到了飯店,她讓兒子去他曾經去過的飯店。衛圩聽到後,一口回絕了母親。因為他還沒有獨立做事的能力,也不知道自己需要怎麽過去。可是,母親說完就把電話掛了,儘管他一肚子的氣無處去撒,也不能沒完沒了的再打電話了。他看著泡得鼓脹的麵,猶豫不定了,最終還是采納了母親的意見。

他穿上衣服,下了樓,一直走到飯店門口。當他確定是這家飯店後,他卻不往店裏進,隻是在門口徘徊著:進去說個啥兒呀?店裏的人會不會瞧不起人?還是回家吃吧。他在店外猶豫不定時,店裏的服務員認出了他,便把他請到店裏。人們見熟人來了,都很熱情的和他打著招呼,他又坐在以前坐的那張桌子上。不一會兒,菜就上齊了,並且多了兩小蝶兒菜。他不解的看著四蝶兒菜,服務員說:是老板叫上的。衛圩聽清楚後,便拿起了筷子,服務員又給他端來一杯白酒,於是他才開始吃、喝。當他把最後一口酒喝下去時,服務員立馬給他上了兩瓶啤酒,並且給他起開了一瓶。他接過啤酒,倒滿了杯,喝了一大口後,嘴角露出滿意的微笑。他感慨到:在飯店裏吃飯,比一個人在家溫暖多了。他一邊喝,一邊想:“以前怎麽就沒有這種感覺呢?”在飯店吃飯省時、省事,不用自己動手,隻要坐到這兒,什麽都可以吃,他美滋滋的喝著啤酒。兩個小時的用餐,解決了衛圩一天的飯食。晚上如果餓了,可以嚼口方便麵。

他悠閒的回到了家,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無聊的又拿起了現代漢語詞典。然而,手裏拿著詞典卻想著另一件事一一錢的地位和作用毋庸置疑,又是無可替代的。由此,才有了錢能通天、立命的作用。然而,錢並不是大風刮來的,都是一分一角掙來的……自己卻不去掙……花得倒自由自在,理直氣壯。想到這兒,他放下手中的詞典。能掙錢的父母成就了他,父母把掙來的錢都給他,因為他是他們的兒子。但是十八歲的時候,就該當別論了。自食其力是做人的標準,特別是男人,是家裏的頂梁柱,理應擔起家庭的責任。父母己經完成了使命,如果再讓父母養著,哪就是義務服務了。這麽多年的積攢,錢已經夠成大的整數了。想到這兒,他卻打了個寒戰,自己沒掙一分錢,沒有出過力,就積攢起這麽多的錢,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真的,隻有指望著父母嗎?”他問自己。己過而立之年的衛圩,才想這個問題,是不是晚了點兒?自己沒有一技之長,什麽也不會做,應該學點什麽,似乎又沒有什麽可學的。既然如此,就要在態度上有所轉變,起碼要好好和父、母說話。以前的做法,對父母的態度……使父母傷透了腦筋,但是父母倒不怪自己……衛圩發自內心的想。可是他不一定能想明白,畢竟想和做是兩碼事兒。自己要學著做事,然後再學著掙錢,衛圩越想越興奮,於是他站起來,打開一瓶水,喝了幾口,又坐下,拿起詞典來,但他再也無心學習了。

他的思路斷了,但是起碼他想過的事情不會這麽快就忘。幾度清醒,幾度糊塗的他,又有了迷茫的思考。

自從桑梓馨退休後,便開啟自由的生活空間,儘管是“為他人做嫁衣裳”,儘管她做的事情棘手、難辦,弄不好就會滿盤皆輸。如果這個人,隻是有個漂亮的皮囊,也很難有好事情。然而桑梓馨所做的事情,是一次次小心謹慎,膽戰心驚的救人、救火中完成的。而在桑梓馨的努力和付出下,事情雖然已經平定下來,但時至今日,她仍心有餘悸,因為這種事情很難說清楚好、壞,隨時隨地,還會隨著時間和空間,隨著環境和人為的因素而變化。幾個人費這麽大的心思,擺平的事兒,如果倒黴的事再次落在局長頭上,哪隻能怪他喝涼水都塞牙了,自己隻好認命。她不再想這個問題了,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被她俘獲的“獵物”,都是手握重權的實力派人物,可以呼風喚雨,又可以拿捏他人的性命。當局長求她幫助時,她已經沒有退路了。既然有所顧慮,也是騎虎難下,隻有硬著頭皮做下去。有句老話: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軟,本來世上就沒有免費的午餐。情場上的高手、老手多得是,隻是缺少有涵養、有素質的人。然而對於送上門的美人來說,是求之不得的天大好事。求著她也好,交易也罷,反正自己是被人占有的尤物了,兩相情願,又何必朝朝暮暮呢?從表麵上看,自己卻沒有損失什麽,而那些個變著花樣,又用上藥的虐待狂……領導總是滿麵春風,來了後,就像老鷹捉小雞一樣,把人按到床上……被折騰一宿的桑梓馨,無論怎麽提升精、氣、神,依然恢複不到正常的狀態。領導吃完早飯,上班時說:“需要睡美人啊。”每當領導走出屋子時,桑梓馨像擺脫了多年的枷鎖一樣,木納的躺在床上。既然是睡著了,便噩夢連連,翻來覆去,撕心裂肺的喊叫著……中午領導過來吃飯時,先要“娛樂”……然後再用餐。當男歡女愛一過,她什麽胃口都沒有了。雖然客房裏有水果、點心,但靈與肉的煎熬,使她喪失了信心。除了男、女這點事兒,就沒有更加美好的事情要做嗎?每當桑梓馨想起這些過往的時候,總要勸自己: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平靜了。然而,看似平息的事情,誰又能知道以後的輾、轉、騰、挪呢?平心而論,金錢在這樣的環境中,像紙片一樣流入她的腰包,而她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自己所付出的代價;所付出的辛勞,怎麽能用金錢來衡量呢?儘管自己的身體被重度汙染,儘管當初是被逼無奈,但是不能怪任何人,隻是自己的思想、意識出了問題而導至身體、思想、意識、靈魂的不協調而產生出來的效應,這樣的效應仍然使她發怵、發狂,心裏依然滴著血、淚。當初她不是這樣想的,但又不能不去做。真的是為了不爭氣的兒子,還是自己感到很值得?一位朋友對她說:有的人就是腦袋削出尖兒來,也不一定有這個機會,也成不了這麽大的事情。桑梓馨卻不讚成這種說法,甚至睨視說這話的人。完全是為了不爭氣的兒子嗎?她采用一種借口來掩蓋自己難以見人、起齒的行為?還不讓人笑掉大牙:臨死還要找個墊背的。有的時候,金門(金錢)辦不到的事情,紅門(女人)卻暢通無阻。無論多高的權貴,都會把占有的弓拉得滿滿的,同時掰著手指頭,數著人數。特別是手握重權的人,他們用權來搞錢,然後再用錢來搞女人,讓女人成為他們的玩偶和附屬品。不然,他們網羅那麽多錢,甚至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花不完,不是發黴變質,就是一堆“廢”紙,還不如拿錢來找“樂兒”,甚至膝下的石榴裙,多得可以趕超皇帝了。同時又有了自己的“門客”,門客們為自己出謀劃策,東擋西殺,從中又體現出何理用“人”。圈子裏的女人,將內部消化男人,而剩餘的男人,女人是他們最大並且是唯一喜歡的“物種”,也許他們的幸福和快樂都在這上麵。因此,男、女的悲歡離合,由此擴散開來。麵對這麽現實的事實,他們卻不以為然,並且任其發展泛濫……反倒卿卿性命而不足惜。也許,這就是等價交換的結果和程序一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倫回?有個僵屍般漂亮的軀殼,再加上興奮活躍的思想和靈魂,讓他們達到“占有”的目地,於是倆人就互不相欠了?真要是達到滿足、快樂,隻有錢來溝通,僅此而已……桑梓馨不再往下想了,越想她的“傷口”越不愈合。“不要再揭自己的‘傷疤’了。”她想。同時她問自己:帶有汙漬的思想和靈魂,還能被淨化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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