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吸了兩口氣，她閉上一頭向下栽去——欠下的債，不論過了多少年，總歸是要償還的。</p>

她整個人瞬間騰空，可緊跟著就猛地被一隻手抓住了胳膊，吊掛在空中。</p>

紅楓葉心跳劇烈，大口大口地喘著，目光順著那隻手上移，便看到了她的女兒，或者說是——李小婉。</p>

“為……為什麼？”</p>

為什麼要救她？</p>

李小婉一點點地將她拖回了頂樓，目光幽幽的轉向桑非晚。</p>

桑非晚明白她的意思，略點了點頭，而後念起了渡魂咒。</p>

金色字芒落在高小雅的身上，將她身體裡的一抹亡魂剝離出來。</p>

不多久，高小雅兩眼一翻，暈了過去。</p>

而李小婉的鬼魂則變成了一道虛影，虛影又慢慢實化，成了十六歲少女的模樣。</p>

少女容貌清秀，穿著淺藍色的校服，鮮活生動得一如當年。</p>

渡魂咒繼續在吟唱，金色的光芒也在少女的周身越來越盛大。</p>

少女最後看了一眼紅楓葉，最終湮滅在重重華光之中。</p>

當光芒消散，樓頂恢複如初。</p>

天邊是一輪圓月高懸，千年不變地凝視著世間一切的悲歡離合。</p>

紅楓葉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疑惑地詢問桑非晚：“她，去了哪裡？”</p>

桑非晚道：“她怨氣已散，已經去往陰間了。”</p>

紅楓葉喃喃地道：“怨氣散了？她不是恨我嗎？不是想要我死嗎？為什麼還要救我?”</p>

桑非晚道：“其實，從一開始她想要的，並不是你們的命，而是你們的悔過，真心實意的悔過！”</p>

“對她傷害最大的是同宿舍的五個女生，其餘四個</p>

在她死後，也用同樣的方法逼她們跳樓。可那些女生，要麼不認為自己有錯，要麼即便認錯也裹挾著虛情假意，被李小婉一眼看穿。”</p>

“既然活著意識不到自己的錯，那就隻能用死來彌補。”</p>

“你該慶幸，在最後一刻終於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讓李小婉感受到了你真心實意的悔過，所以你才會被她拉住，而沒有像之前四位同學那樣，真的跳樓摔死。”</p>

“說到底，李小婉是善良的。哪怕死了，哪怕成了索命之鬼，她還是給你留了一絲生機。”</p>

“可惜，這麼善良的人，卻沒有受到一點善待。這個世界還真是不公平呢。”</p>

“小碗……”紅楓葉記憶翻湧，想起了初見李小婉時的情景。</p>

那年，高一新生入學報到後，就分配宿舍。</p>

紅楓葉進了402宿舍，找到了自己的床鋪。</p>

可是她的床鋪上卻堆滿了彆人的雜物，一個長卷發的女生倨傲地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