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主任的事情,從頭到尾都是你在說,原來你早就預謀好了,巴不得人家兩口子離婚呢,你這人真是太可怕了。”
趙大偉還想反駁幾句,王科長卻打斷了他。
“行了,都少說兩句,李部長,趙大偉造謠生事,肆意汙蔑他人,進廠短短幾天就把廠裏弄的傳聞滿天飛。
人品惡劣,手段下作,當初人是你安排進來的,這事兒你看咋處理?”
李部長臉上笑嗬嗬,心裏卻在罵街了。
當初趙大偉的老丈人又是請他喝酒,又是塞大紅包給他,哭著求著讓他把趙大偉弄進來。
沒想到這個趙大偉如此拎不清,給他惹出來這麽大的麻煩來。
他本不想管,但想到那個厚厚的大紅包,不管還不行,畢竟拿人手短。
李部長故作深沉道:“這事兒確實是趙大偉做的不對,情節惡劣,必須嚴懲。
把他調到車間生產線上,再全廠通報批評,記一次大過,怎麽樣?”
他打算的挺好,先讓趙大偉去車間避避風頭,等這事兒過去了,他再找機會把人調回來。
趙大偉聞言,慌亂的心這才踏實下來,他差點兒忘了,他老丈人為了能把他弄進廠裏,特意給李部長塞了一個大紅包。
說起來,李部長的職務比王科長還要高,宋嶼川在他跟前連個屁都不算。
王科長笑而不語,全廠通報批評,記大過,這就是所謂的嚴懲?
李部長竟玩這些虛頭巴腦的,不用說肯定又是收了人家的好處。
見王科長不說話,李部長臉色沉了沉。
“年輕人嘛,為了快速立業,有時候難免會急功近利些,犯些錯誤也正常。
誰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都不犯錯呢,改了就是,不能一棍子將人打死,得給人家改正的機會。
再說,趙大偉造謠生事也好,汙蔑別人也好,這都隻是德行上有虧,但他工作兢兢業業,一丁點兒錯誤都沒犯過。
還有雖然這事兒在廠裏傳的沸沸揚揚,但宋主任並沒有因此離婚,也就是說趙大偉雖然行為惡劣但並沒有造成實質傷害。
所以我覺得把趙大偉調任車間,全廠通報批評,記大過這些處罰就足夠了,甚至還有些嚴重了,你覺得呢,宋主任?”
梁上進跟王科長幾個人臉色都太好。
李部長這明顯是拿話擠兌宋嶼川呢。
對於這個結果,宋嶼川要是不接受,那就是心胸狹窄,容不下人。
可要是接受了,這不是活活受窩囊氣呢嗎?
“我覺得是罰得太過了。”
宋嶼川不僅沒生氣,反而臉上揚起一抹笑。
李部長心裏不受控製地突突了幾下,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李部長說的對,年輕人誰不犯錯誤,改了就好,全廠通報批評,記大過,調任車間,這每一個處罰都太重。
趙大偉這麽年輕哪裏受得住。
所以我決定還是交給派出所處理,想必也就是關上幾天而已。
比起李部長給的這些嚴懲,這個比較輕也合理。”
李部長:……
放屁!
這事兒要是鬨到了派出所,哪裏是關幾天這麽簡單,造謠生事,汙蔑他人可是重罪,不得判個三年五載的。
到時候趙大偉老丈人肯定會跑到單位裏來鬨,他收紅包的事可就瞞不住了。
宋嶼川這個狡猾心狠的,這是在逼他重罰趙大偉呢。
他咬牙切齒道:“宋主任還真是寬宏大量,不過我突然想起來,前幾天趙大偉在工作上出現過一次重大失誤,給廠裏帶來了嚴重損失。
這種人就是害群之馬,留在廠裏隻會造成更可怕的影響,絕不能姑息,所以我決定開除趙大偉。”
宋嶼川點了點頭,不冷不熱地說道,“李部長果真是明察秋毫,公正大義。”
“行,那就按著李部長說的辦好了,你們還愣著乾啥,還不趕緊將趙大偉請出廠子。”王科長當機立斷道。
幾個工友連忙將趙大偉拖了出去,趙大偉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李部長沉沉地看了宋嶼川跟王科長一眼,輕哼一聲,轉身跟著出去了。
單位門口。
趙大偉狼狽地蹲在地上,咬牙切齒地看著李部長。
“李部長,你這是啥意思,嫌我老丈人給你送的紅包不夠厚是不是?”
趙大偉憋了一肚子氣,扯著李部長的袖子不鬆手,他不好過,誰都別想好過。
李部長嫌棄地將袖子從他手裏扯出來,沒好氣道:“誰讓你不知死活去招惹宋嶼川的,那小子狡猾著呢,連我都得讓他三分。”
“事到如今,還說這些沒用的乾啥,我工作沒了,咋辦?你得管,你要是不管,我就讓我老丈人來廠裏鬨。”
李部長:……
他突然有些後悔收那個紅包了。
誰能想到趙大偉不僅扶不上牆,還是一塊兒沒皮沒臉的黏皮糖,一旦粘上就甩不掉。
他沒好氣道:“你先回家去,我過幾天親自去你老丈人那裏謝罪。”
“行,那我就回家等你了。”
趙大偉這才鬆了手,等李部長上門賠罪,他一定獅子大開口,讓他給找個比廠主任還牛氣的工作,到時候肯定能把宋嶼川給比下去。
李部長看著趙大偉吊兒郎當的背影,惱火的跺了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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