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鐵騎入鎮殺手現(1 / 1)

“轟轟轟……”聲浪如雷的馬蹄聲在城門外響起,數麵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長槍映著晨光閃爍著攝人的寒芒,一片肅殺之氣迎麵撲來。黑甲黑馬,銀槍銀刀,青銅麵具隻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三百餘重甲精騎,頭頂著肉眼可見的氣血雲蓋向著望川鎮急馳而來。這隊精騎的到來,讓原本熱鬨的城門口為之一靜,人群四散開來,向著大道兩邊快速閃避,不少人的臉上浮現出驚恐懼怕的神色。承平已久的關內之人哪裏見過如此凶神惡煞的軍隊,更何況還是壓迫力本就強的重裝鐵騎。城門口的守兵似乎早就知道這隊精騎的到來,並沒有驚訝,隻是在麵對這些沙場悍卒的時候,一個個站立不穩,全身上下打著哆嗦,一個個麵露懼色。“天啦,這不是莽龍衛大將軍親軍營的莽行騎嗎?怎麽會到這腹地的望川鎮來?”人群中一名身著武衫的漢子,看著這隊全身上下散發著煞氣的精騎,震驚的喊道。“聽說有歹徒對這望川鎮的小太爺不利,那莽龍衛的木將軍是望川鎮的人,想來這鐵騎是回來護持那小太爺的。”有人插話道。“這望川鎮的小太爺是何許人也,能讓木大將軍專程從萬裏之外派鐵騎回來護持?”有一名初來望川鎮的客商不解的問道。“噓……小聲點,記住了,在這望川鎮,紀姓之人千萬不要得罪,得罪了官府衙門大不濟塞點爭錢就行了,要是得罪了這紀姓的老太公和小太爺一家人,您甭想有個囫圇個出這望川鎮,紀老太公和紀小太爺可是這鎮裏的宿老,全鎮上下的百姓可是都受過這老太公的恩惠,要不然這木將軍怎麽會派鐵騎回來,在這望川鎮衙門的話都沒有這兩位的好使。”知道內情的客商小聲的說道。“那這兩位豈不是戶川鎮的土皇帝了?”那位客商驚歎的脫口而出。“你不要命啦,這種話都敢說出口,還是離你遠點吧,要不然望川鎮裏上下兩頭的人都不會放過我們。”他旁邊的客商聽到他這話嚇了一跳,看看四周見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兩人,這才鬆了一口氣。“無心之話,無心之話,兄台別介意。”那客商也反應過來,這一句話傳出去不僅能讓官府治一個大不敬之罪,若是那小太爺真有如此高的名望,這句話也能讓他生死不知。紀承安並不知道,旁邊許多不知內情的人正小聲的議論著自己和老爹,即便是知道了他也不會太在意。看著這氣勢凜然的騎兵,紀承安發現在這群鐵騎的氣勢壓迫之下,自己的內力運轉十分滯緩後,心裏駭然:這便是冷兵器時代的戰爭之王重甲騎兵麽,好強,全部是凝煉出氣血的好手,感覺自己隻需要對方一個衝鋒便會倒下,果然在麵對軍中戰陣的時候,個人武力會被無限壓製。這時他注意到自己身邊的漢子,在見到這群鐵騎時並沒有驚訝或是懼怕的表情,反倒是臉上露出了疑問的神色。那群鐵騎來到城門口後,並沒有馬上入城,而是整齊劃一的停在了離城門尚有十數丈距離的大道中央。“這是從西北過來的邊軍戰兵,太快了點,這還不到六日便能急馳萬裏麽?”耳旁傳來顏少卿帶著質疑的聲音。“有問題嗎,顏捕頭?”紀承聽到顏少卿的話,問道。“太不正常了,木家寨的人是六日前出發的,這會兒人應該還在路了,怎麽這木大將軍的親軍營反倒是先到了?”顏少卿兩眼透露著重重的疑問。“可能是本來就有事入了關,在半道上聽說了鎮裏的事,調頭過來的呢?”紀承安並不覺得有什麽問題,總不可能是人假扮的吧,如果真是這樣,那楚陽早就亂成一鍋粥了。顏少卿沒有理會紀承安的話,而是仔細打量起這群精騎來。片刻後,顏少卿麵帶恐懼之色,小聲對紀承安說道:“小太爺趕緊悄悄的回壽村,這些不是木大將軍的人,更不是楚陽的軍隊,快走。”“不可能吧,什麽人這麽大的膽子,敢在楚陽腹地冒充精軍戰騎,還大搖大擺的招搖過市?”紀承安聽到顏少卿的話,雖然滿臉的質疑,可還是聽從他的話慢慢的沿著城牆根向北麵繞去。跟在紀承安身後的顏少卿,回頭瞥了一眼那些立在城門前的鐵騎,開口說道:“戰馬不對,邊軍戰馬皆為蠻獸,不會用這種普通的戰馬充當坐騎,這些戰騎看上去和蠻獸犬齒馬差不多,可那口犬齒太短了,像是雜血的犬齒馬,還有他們的軍旗也不對,主將不在怎麽可能打出將旗。”“你確定沒有看錯,如果真是假扮的,那鎮中的人不是有危險了,趕緊安排人通知鎮裏的鄉親啊?”紀承安著急的說道。“這些人雖是假扮的,但他們不會在這裏大肆殺戮百姓,這是衝著您來的。”顏少聊分析到。“怎麽又是衝著我來的,我這人是唐僧肉不成,吃了能長生不老啊。”顏少卿的話讓紀承安一愣,沒有想到這一夥人也是衝著自己來的,自己什麽時候成香餑餑了,這麽招人待見了。“唐僧肉?那是什麽,世間還有讓人吃了長生不老的肉?”顏少卿聽到紀承安的話,兩眼迷茫不解的問道,他雖然得到的武道傳承不算高明,可世間一些靈藥靈獸他還是聽說過的,從沒有聽說過哪種靈藥、靈獸吃了能讓人長生不老的。“呃……是傳說中的聖僧。”紀承安如實的解答道。“難怪,隻是這吃聖僧不會被那群禿子追殺嗎?”顏少卿這會完全想到他處去了。“顏捕頭,現在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鎮裏的情況,而不是關心吃了聖僧會不會被禿子追殺的問題?”看著越想越離譜的顏少卿,紀承安不得不幫他回到現實中來。“呃,一時好奇,您直接回壽村,鎮上的事您無需擔心,現在鎮上三教九流的人太多了,中間有多少高手,誰也沒個數,他們沒那個膽在鎮上鬨事,我去見知鎮大人,讓他向知縣大人稟報,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顏少卿把剛才的好奇拋到一邊後,對著紀承安說道。聽了顏少卿的解釋,也知道了對策後,紀承安不再多言,在事情沒有明了前還是小心一點為好,急急忙忙的繞城而過,向壽村趕去。身邊的一群漢子雖然不明所以,但至始至終都圍在紀承安的身邊,警惕的注視著周圍。紀承安這才仔細感應這群漢子身上的氣血波動。這一感應之下,紀承安突然想到剛才在東邊城門口時,鐵騎出現時這群漢子的表情是怎麽回事了。這群漢子身上氣血波動極強勁,有幾人甚至入了武道之門,是外練境的好手,身上還有一股子鐵騎身上才有煞氣。很顯然這群漢子全部來自木家寨,而木家寨的漢子大多數都有西北從軍的經曆,而西北軍中的大將軍又出自木家寨,這些人自然見過木將軍的親軍營了。顏少卿能看出問題來,這些和親軍營打過交道的軍中士卒肯定也能看出來。“木家漢子,剛才的親軍營有問題?”紀承安對著身側最近的一名漢子問道。“是的,小太爺,那不是大將軍的親軍營,親軍鐵騎是用來破陣的重甲騎兵,剛才那群人穿的卻是親衛營龍武騎的輕甲戰衣,騎的又是驃騎軍的鋸齒馬,打的軍旗又是前衛軍的先鋒戰將旗,整個一大雜燴。”漢子小聲的說道。“那還不是重甲騎兵?”紀承安兩眼一泯,不敢置信的問道。“不是,整個莽龍衛就隻有大將軍的親軍營莽行騎是重甲騎兵,人數不過一千五百人,重甲騎兵出行時都一甲配二卒,要不然重甲他們都穿不上去,更何況重甲太過沉重,並不會時時刻刻穿戴在身上和戰馬上,要不然未戰先疲。”那大漢解釋道。“還有,那些人的武道修為太差了,莽行騎的甲士皆是外練境的好手,要不然根本就承受不住衝陣時巨大的力道,我觀那些人外練境的好手沒有幾個,放到其他軍隊裏是難得的驍勇銳士,可放到鎮邊十二衛中,隻能算是精兵。”“停,不對勁。”就在這時前方的兩名漢子忽然打出停止前進的手勢道。此時他們已經拐上了虯龍河邊的車馬道,一邊是寬闊的虯龍河,一邊是峭壁,在前十數丈便是一片茂密的樹林,而他們正處於崖口邊的窄路上。“大奎、大軍護住小太爺。”身旁的漢子對著身後的兩人說道。“有煞氣和殺機,小太爺小心。”漢子凝視著右前方的樹林凝重的說道。“箭。”那漢子大嗬一聲。隻見兩名漢子挽弓搭箭,三息之間連發五箭向著樹林的不同位置射了過去。“哼……”一共十箭,樹裏傳來了一聲悶哼聲,顯然有人中了箭。“槍陣……顯甲……”聽到那聲悶哼後,身旁的漢子臉色一變,鼓起內力就是一聲暴嗬,震的四周的樹林一片嘈雜的鳥鳴聲。隨著漢子聲音落地,隻見幾名漢子腰刀入鞘,解下身後的麻布包,兩根四尺多長的棍出現在紀承安的眼前,那些漢子將兩根棍相對一擰,一杆八尺長的步槊便出現紀承安的眼前。這還沒有完,那些漢方把身上的布衣一扯,露出了內裏穿著深褐色皮甲來,並從身後扯起兩塊西瓜一樣的帽子扣在了頭上,有幾名漢子甚至組裝出來一麵直徑兩尺的圓形皮盾。不過五息,這群漢子便全成了披甲士卒。“給小太爺披甲,刀盾上前,步槊隨後,弓手壓陣。”漢子有條不紊的安排為十幾名漢子布陣。這時紀承安才發現,這十九名漢子,有步槊兵六人,刀盾兵六人,弓兵四人,長刀兵三人,剛好組成一個小戰陣。特別是為首的那名漢子和身側的兩名漢子,他們手中的戰刀長近五尺,刀刃和刀柄的長度相差無幾,刀身寬大厚重,從形製看這種戰刀完全是用來劈砍的。“是殺手,小太爺把這個穿上。”一名漢子來到紀承安的身邊打開包裹,露出了裏麵一套鏈甲,鏈甲的重要部位還鑲嵌了硬皮甲。“那你們呢?”看著他們把金屬甲套在自己的身上,紀承安心裏一懸,問道。從他們把皮甲穿在布衣裏不難看出,那身皮甲並不是硬甲,而是軟皮甲,軟皮甲的防護力比硬皮甲弱了不止一分。“我們身上穿的是騎兵內甲,裏內揉和了一層金屬網,隻要不是破甲重兵,防禦刀劍的問題不大。”身旁的那漢小聲解釋道。聽到漢子的話紀承安的懸著的心才緩了緩,對於即將到來的廝殺還是有點緊張膽怯,這和膽子大不大完全沒有關係,也和實力強不強完沒有關係。紀承安並不是沒有殺過人,在武道傳承之地的時候,有一個長的很怪異的天驕就曾經逼著他殺過人,美其名曰練膽,殺人的感覺說不上好與壞,隻有第一次他渾渾噩噩了好長時間,後來似乎麻木了,正如那名天驕說的一樣,習慣成自然後,一切都會順手、平常。這些年,紀承安幾乎都快忘了,自己其實並不是什麽良善之輩,骨子是一個充滿冒險因子,極度叛逆且冷血的人。紀承安還沒有來的及收回思緒,一道白色皮鏈從樹林裏激射而出。“崩……”一聲爆響,陣前的三名木家漢子被震退數步。“不好,是內氣境高手,大奎發求援信號。”為首的木家漢子不再托大,立即讓守在紀承安身邊的大奎發射信號。“嘯……轟……”一道紅色煙塵衝天而起,在數十丈高的空中炸出一片紅雲,響哨的聲音尖銳刺耳,炸響的聲音清脆綿長。“殺……”隨著求援煙火的發出,樹林裏的殺手開始著急,四五十道身著花花綠綠的人影從樹裏竄了出來。看著衝出樹林那些身著花花綠綠的身影,為首的木家漢更是臉色大變,大喊道:“全隊收縮,這些人是軍中的探子,小心他們的手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