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自甘下賤
扶軒轅宸回書房的路似乎變得格外漫長。
楚雲薇很清楚這條路,前世她無數次走過,不過多半是為了幫穆臨川求情或者為穆臨川謀劃。
那時候,她不喜歡和軒轅宸並肩而行,她覺得軒轅宸這樣的冷麵煞神,誰願意站在他身邊,久而久之,兩人之間的溝壑再也無法逾越。
突然,她想到城樓之下,他為了救她,放下手裏的武器,脫去盔甲,就那樣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他倒下前還是冷冰冰的,一句話都沒說,可他的眸子卻從沒有過的溫柔。
軒轅宸停住了步子。
楚雲薇沒有回過神,差點先一步走下台階,扯得軒轅宸身子一晃。
她連忙轉頭道歉,“對不起,我走神了……”
軒轅宸卻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她,原本眸中的喜色一點一點轉涼。
楚雲薇感覺到失控流下的眼淚,連忙用手背擦乾,“起風了,我們趕緊走吧。”
軒轅宸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語氣冷冽,
“楚雲薇,為了那個人,你就如此自甘下賤?什麽事都願意做?”
楚雲薇急忙解釋,“軒轅宸,我沒有覺得自甘下賤,我是真心想要彌補!”
軒轅宸突然鬆開手,“又是想去見他?做夢!”
看軒轅宸寧願自己強撐著往前,楚雲薇心裏焦急,追了上去,
“軒轅宸!你等等!你真的誤會了!”
祁風擋住了楚雲薇,“主子說了,讓你走。”
楚雲薇哽咽著喊道:“我是來幫你治病的!不信你看!我帶的藥都是給你的!”
她急忙從衣袖往外掏,全是藥材,因為心急灑了一地。
“我真蠢!”
楚雲薇急忙蹲下撿藥,她一著急又碰到了手心的傷口,疼得倒吸一口氣涼氣。
突然,眼前的光亮被一道陰影遮住,楚雲薇連忙抬頭,卻見到軒轅宸站在她麵前。
楚雲薇蹲在地上,披頭散發地,抬眸時眼睛和鼻子都紅紅的。
臉上還有地上的泥灰,仿佛一隻受了委屈的貓兒。
軒轅宸無奈,就算是楚雲薇別有目的地騙他,他也狠不下心,“走吧。”
楚雲薇眼睛一亮,立刻抱著堆藥材起身,可她抱著藥材就騰不出手扶他了。
於是她擰眉,“等等,我……”
軒轅宸眼底凜冽,難道她連做戲也不肯多演一會兒嗎?這就要說出目的了?
可楚雲薇隻是委屈地看著藥材,“可是我這樣……就扶不了你了。”
軒轅宸怔了片刻,嘴角不自覺地彎起,“給祁風。”
楚雲薇立刻將手裏的一堆東西塞給祁風,隨即小跑到軒轅宸身邊,鄭重地挽住他。
到了書房門口,楚雲薇突然步子一晃。
曾經她來找軒轅宸為穆臨川求情,卻被他抵在這扇門上。
那時候的他喝醉了,眼底是從沒有過的失控。
可最後,他還是在她的眼淚中心軟了。
“別動!”軒轅宸沉聲的語氣將楚雲薇的思緒拉回。
軒轅宸伸手按住她,另一隻手拂開她的碎發,這才看到滲血的紗布。
他眼底冷意畢現,“怎麽弄的?”
楚雲薇連忙搖頭,“是我犯蠢,昨晚睡覺的時候撞到了。”
畢竟軒轅宸一晚上都沒過去,應該不會發現她的謊話。
可男人的寒意更甚,“說實話。”
楚雲薇想後退,後背卻撞在了柱子上,她疼得扭了下。
軒轅宸發覺了不對勁,拉住她的手就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