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不知道官爺想問什麽，草民就是個普通老百姓，四處討生活罷了。”

“還不老實！四處討生活的人，卻連南楚的地方話都說不利索，你還敢說，你不是北狄潛進我南楚的探子？”程晉厲聲道。

陳升他微微抬起頭，看向陸凜的目光裏透著不屑與嘲笑，言語更是狂妄跟挑釁，“錦衣衛都是這麽屈打成招的嗎？隨隨便便就給人按罪名，怪不得人說進了這裏就出不去，原來都是被冤死的。”

程晉大怒，手中的繡春刀都出了鞘。

陸凜抬了抬手，攔住了程晉。昏暗的燭火下，他的臉猶如上好的冷玉，而漆黑如墨的眸中卻似透著攝人的光芒。

“錦衣衛從不亂抓人，能勞動錦衣衛的也都不是一般人。你雙手手掌上全是繭子，是常年握韁繩導致的，也就是說你常年生活在馬背上，南楚可沒有這樣的人。還需我說，你的身份嗎？”

陳升眼神一寒，看向陸凜的眼神中透著殺意。

陸凜撣了撣飛魚服上並不存在的灰，緩緩起身道，“我知道你在京中還有同夥，也不知他們見你進了詔獄，是否能來救你。”

說完，陸凜轉身離去。

程晉很快跟上，有些不解，“世子，這人嘴太嚴，我們到底要怎麽做？”

“什麽都不做。若他真是北狄人，那與他在京城接頭的人，自然會現身，滅他的口。我們隻需，等著便是。”

程晉恍然大悟，頓時拍起馬屁，“還是世子英明。”

墨雲齋中，顧寧嫣抱著被子呼呼大睡。

這一覺睡得有些長久，竟是睡了一天一夜。

素玉中途進來瞧了瞧，見她睡得香，到底是沒叫她。

顧寧嫣隻覺得睡得手軟腳軟，想醒過來卻好半天也睜不開眼睛，像是有一塊大石頭死死地壓住了她。

原本要醒過來的她一個憋氣，又睡過去了。這一次，她做夢了。

夢裏麵，她走到了一個小水塘邊。水塘清澈，養著一大群紅色的鯉魚。顧寧嫣蹲在一邊看魚，就發現裏麵有一隻尾巴金色的錦鯉，正對著她吐泡泡。

顧寧嫣覺得可愛，忍不住伸手去碰碰水麵，誰料小錦鯉一下子躍出水麵，甩了她一臉的水。

顧寧嫣一下子就醒了，卻對上一雙圓圓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是謝令宛。

小姑娘見她醒來，露出驚喜的笑容，嗒嗒嗒跑出去，隨後很快，外間進來陸凜跟一位年輕婦人，眉目溫和，十分麵善。

阮氏走上前來，落坐在榻邊，一雙素手伸過來，握住顧寧嫣的，“弟妹，多謝你，要不然丸丸可就……”

顧寧嫣這才知道阮氏便是謝令宛的母親，也就是陸凜的表嫂。

陸凜對他的外家，一直都是分外尊敬。這種時候，顧寧嫣自然要卯足勁刷好感了。

“表嫂哪裏的話，自家的孩子，我哪裏能眼睜睜看著不管呢。孩子沒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阮氏本就因她救了女兒而感激，眼下見她的話說得討喜，越發喜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