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往裏走,忽然間傳來一陣哀嚎聲,緊接著是鞭子抽打的聲音。
顧寧嫣嚇了一跳,臉色微變,而素玉更是嚇得縮在顧寧嫣的邊上。
程晉解釋道,“那邊是刑房,這會兒正在審訊犯人。”
顧寧嫣不作聲,腳下快了幾步,遠離這個恐怖的地方。
此時,刑房裏,陸凜冷眼看著壯漢被鞭笞。鞭子上帶著細小的刺,抽打在皮肉上能帶起一層皮。
陸凜示意屬下停止鞭笞,屬下朝著壯漢呸了一聲,“這人還真挺經打的,北狄人果然不一樣,皮糙肉厚,不愧是蠻族。”
壯漢一動不動,但陸凜知道他在憤怒。
“你不招沒關係,原本我也沒打算從你口中得到什麽線索。至於你是什麽身份,進了詔獄,自然由我說了算。”
陸凜把玩著手中一把精致鋒利的匕首,這把匕首是在那個胡同院子裏查抄出來的,刀柄上的繁複花紋帶著不屬於南楚的圖騰,一看就不是南楚的東西。
壯漢仍是不吭聲,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陳記酒鋪的掌櫃發現你被抓了,前天夜裏想要連夜逃出京城,結果被錦衣衛當場抓住。連夜審訊,不出兩個時辰就招了。”
“陳永,南楚京城人士,早年曾往北邊做生意,時隔兩年帶回來一個女人,對外聲稱是其夫人,實則是個北狄人。陳永也就是在那時被其夫人陳李氏培養成了探子,夫妻二人潛在京城,不斷刺探消息。而你則是陳李氏的親哥哥,混入京城後,亦是暗中以開設酒鋪釀酒聯絡。”
“此次,你們偷運猛火油入京,就由陳李氏在城外接應。我已讓人放了風聲出去,你說,她是會來選擇救你,還是救她那個夫君?”
壯漢終於有了反應,他抬起頭,滿是臟汙的臉上,一雙眼睛鷹桀般盯著陸凜,麵容猙獰,嗓音嘶啞,“她不會的,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麽。我北狄的女人,也是勇士,不像你們南楚的女人,弱不經風。”
陸凜微眯眼,“可你們的行蹤還不是被我南楚的柔弱女子發現,可見,我南楚就是強過你們北狄。”
壯漢瞪大了雙眼,惡狠狠地看向陸凜。
一名手下從外頭進來,附在陸凜耳朵低語了幾句。陸凜神色微變,站起身之時,手中匕首往前一飛,直接劃過壯漢的眼睛。
慘叫聲隨即響起。
“把他的舌頭跟手卸了,務必讓他等人來救時無法跟人交流。”
手下一抱拳,“是,大人。”
陸凜離開刑房,往前邊走去。不一會兒,就看見顧寧嫣站在屋簷下,手裏捧著一杯茶。她微微仰起頭,似乎在看一隻誤入此地的小鳥,見小鳥撲騰了兩下飛走了,眨眨眼,低頭喝了口茶。
陸凜隻覺得畫麵異常美好,不由頓住腳步。
隻不過,很快這片靜謐就被打破了。程晉從裏頭出來,十分沒眼色地打了聲招呼,“老大,嫂夫人過來尋你了。”
顧寧嫣一轉頭,就看見了陸凜,頓時眉眼舒展,露出甜甜的笑來,“夫君。”
陸凜走過去,顧寧嫣聞到他身上傳來的血腥氣,皺了皺眉,往後退了一步,毫不掩飾嫌棄地捂住了鼻子。
看來,以往陸凜下班回家,不管再晚,都先清理過。這還是她第一次在他身上聞見這麽重的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