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凜神色淡淡，回應道，“不敢讓虞大公子久等。”

虞行川抬眼看向顧寧嫣，薄唇輕啟便是一個帶笑的弧度。顧寧嫣直覺不妙，剛想讓他閉嘴，就聽他道，“聽聞陸夫人前些日子出了意外，虞某本想上門探望，但又怕唐突了。”

別人家的老婆用得著你這麽關心麽，怕不是在挨打的邊緣瘋狂試探？

陸凜冷了臉，語氣裏透著一絲不善，“虞大公子若真有這閒功夫，不如管管你那什麽事都敢做的妹妹。至於內人，就不勞你費心了。”

虞行川笑了笑，一副很是遺憾的表情。

顧寧嫣知道兩人有話要說，於是徑直走到另一張桌子旁坐下，單手撐著下巴，透過木窗去看外邊的街景。

陸凜看了顧寧嫣一眼，這才在虞行川對麵坐下。

“佛耳一事，還要多謝過虞大公子出手相助。”陸凜道。

虞行川執起酒壺，往陸凜麵前的酒杯裏倒酒，這才道，“謝太傅為南楚操勞一生，自不該是如此結局。我不過是投桃報李罷了。”

“投桃報李？何意？”陸凜問道，據他所知，謝家眾人與虞行川之間並無半點瓜葛。

虞行川目光往顧寧嫣身上一掠，隨後收回，“曾經有人同我說，權勢爭奪不該以犧牲社稷為前提，朝堂之爭更不該殃及無辜百姓。謝太傅對社稷有功，謝家忠君愛民，不該為人所害，所以我出手相助。”

“不惜破自己人的局？你就不怕三皇子知曉了，遷怒你虞家？”陸凜聽罷，回問道。

虞行川淡笑，驕矜道，“那也得三皇子能發現是我做的才行。”

以他的心智謀略，一但出手，極少能讓人看出破綻來。

陸凜不語，隻定定地審視著虞行川。幫了他卻損了自家的利益，他這步棋到底意欲何為？

虞行川知陸凜在等，也不介意自己先開口，“他們事行狠辣，且目光短淺，即便日後爭位成功，南楚到了他手上必會日漸頹勢。虞家要的是世世代代的位極人臣，而不是一朝的富貴榮華。”

陸凜眸中閃過一絲異色，虞行川知不知道他自己在說什麽？

背叛三皇子，向他示好，並結盟，另扶明君？

想法如此大膽，甚至約他這個死對頭來商討，真是匪夷所思。

但很快，陸凜便冷靜下來，淡淡道，“虞太師也是這麽想嗎？”

“他如何想不重要，重要的是，虞家在我手裏。”

“那你就不怕我不相信你，甚至你我今日的談話透露給三皇子？”陸凜道。

“我今日敢來，便是不計一切後果。況且，我相信陸大人非此等小人。”虞行川篤定道。

一旁，顧寧嫣眼睛看著窗外，但耳朵卻支楞起來，聽著旁邊桌的每一句話。

嘖嘖，原劇情真是麵目全非啊。誰能想到原本應該是政敵的兩人，此刻不僅坐在一起，甚至三言兩語之間竟然還結成了盟友。

不過，她卻是十分欣慰的。

若是如此，虞行川是不是也就能逃脫原書裏的結局？

做為一個守護江山社稷的能臣而活著，總好過以玩弄權術的佞臣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