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嫣感慨道，“你說這世上有些男人怎麽都這副德性，明明已經有了如此賢內助，竟還腦子進水，生生作掉自己的安生日子。”

譬如鄭玉淵，再譬如韓鬆。

葉霓在一旁默默聽著，沒接話。

愣了一會兒後，葉霓輕笑，“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在這官場之上的大人們，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寵妾滅妻的事聽起來令人震驚，想必發生的也不少，隻是眾人都藏著掖著，不被外人知曉罷了。”

顧寧嫣扯唇，“你這話夠難聽，但想來也是事實。”

今日發生的事確實讓顧寧嫣覺得震撼。

她從前聽韓夫人說過，那韓刺史對她也算不錯。

二人同許多年輕夫妻一般也曾有過浪漫，但也同更多人一樣，最終走到相看兩厭的地步。

想想曾經，再看看現在，想必韓夫人也很難將此時的夫君和過往的人聯係在一起吧？

顧寧嫣暫時住在這兒，韓夫人也沒閒著，她已決定要離開這裏跟韓刺史和離。

雖已是夜晚，仍然把自己的東西和嫁妝全部都搬了出來，整理好，隻待天一亮便要離開這裏。

見韓夫人玩真格的，韓刺史終於慌了。

雖然韓夫人早已年老色衰，但她能力出眾，這些年來一直將府中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也正因為韓夫人如此賣力，韓刺史才有精力在外麵找小妾，鬨出這樣的醜事來。

若韓夫人當真離開此處，他那幾個小妾沒有一個能主事的，所有的事情都將由自己來動手，那樣的場景，韓刺史想都不敢想。

韓夫人這才剛剛收拾好東西，韓刺史又厚顏無恥的過來了。

他哪能一直跪在那，麵前又沒人，即便跪疼了膝蓋，跪傷了身子，也沒人知道，要做戲就得趕在人前才對。

有丫鬟進來報，說東西已經收拾完畢。

韓夫人點點頭。

縱然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心裏仍然不舒服。

短短數十年相伴，怎的就變成了如今這種境地？

她想起從前發生的事兒，再看看現在的，韓刺史至今如若在夢中一，般難以相信。

韓刺史此時風風火火的過來了，收到下人的匯報，韓夫人轉過身去，目光決然。

“讓他滾，我不想見他。”

那丫鬟甚是為難，“老爺說了，一定要見一見夫人，否則便不會離開。”

“他願意在這呆著就讓他呆著好了。”韓夫人憤然起身。

“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又哪來的臉麵求我原諒？你且告訴他，哪怕他跪穿了天，跪穿了地，跪到半身不遂。跪到死，我也絕不可能見他，讓他滾！”

韓夫人氣得雙肩抖動，淚水卻忍不住滑落。

那丫鬟趕忙出去回話，韓刺史就知道她會這樣說，畢竟相伴已久，他太了解自己夫人的心思了，隻當沒聽見似的，仍然跪在那裏，一動不動。

他就不相信韓夫人的心真是鐵打的，眼睜睜看自己在這跪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