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伏羲塔頂的男子(1 / 1)

麵具男順勢反手格擋,手中真氣運轉,隻聽當當當數聲金屬撞擊的脆響,他手中的大刀宛如劃出一朵銀花,將四周襲來的幾柄刀劍一一斬斷。而那支雙刃刺穿過大漢手臂,旋即在空中調頭回轉。麵具男將大刀脫手扔出,頓時刺穿一名刺客的身體,同時接住回轉而來的雙刃刺。從飛出雙刃刺、接住大刀,斬斷刺客刀劍,到接住回轉過來的兵刃……這一係列動作隻在一瞬之間,幾個刺客還沒看清楚對方身手,己方便已折損了一員兄弟。明哲一直置身於客棧房簷下的陰暗處,冷冷的旁觀著身邊發生的這一切。這個戴麵具的人是誰?為什麽要救林家小姐?但這個問題隨著對方用刀時狠戾的真氣,很快在他心中明朗開來——這個人平時慣用雙刃刺,很明顯能確定對方身份了。隻是這個時候,他們本該遠在千裏之外,怎會出現在此處?明哲蹙著眉,有點不可思議,難道僅僅隻是為了救林家那個嫡女?不過不論他是誰,隻要是在東廠頭上動土,就是與東廠作對,他冷哼一聲,喃喃自語:“敢來劫人,找死!”手一抬,擺出一個進攻的手勢。於是四名東廠高手圍了上去,不是攻擊刺客,而是圍攻那名戴麵具的男子。麵具男將大刀隨手一扔,手中雙刃刺轉得虎虎生風,卻傷不到東廠四名高手分毫,一時間卻是勝負難分。林牽洛見東廠的人不對付刺客,反倒圍攻戴麵具的男子,驚呼道:“明大人,他剛才救了我,還請手下留情。”明哲置若罔聞,其實他心裏在想什麽,他仍然沒能理清。是否放過這個姑娘?這個問題自從他看清林牽洛的樣子,就一直不停地問自己,卻始終沒有答案。忽然聽得一陣刺耳的音律,聲音仿若自九霄穿透天際而來,又似衝破地獄之門的索命邪曲。天下百般樂器林牽洛都聽過,但這音樂奏得單調,竟不像任何樂器奏出的聲音。這聲音穿過夜色籠罩在黑暗的大地上,震得人腦袋嗡嗡作響,耳膜也有些隱隱作痛,更讓人有種壓抑得快透不過氣的壓迫感,這聲音仿佛能攝人魂魄一般,不由得暗暗心驚。不僅林牽洛心中驚駭,在場眾人也同樣臉色各異。幾名刺客麵麵相覷,麵具男也停止打鬥,警惕地環顧四周。一直站在暗處的明哲此刻卻長籲一口氣,緊緊握住劍柄的手慢慢放鬆,臉上顯出不易察覺的喜色,這一放鬆,他發現自己雙手早已汗濕。明哲緩緩從客棧房簷下的陰暗處走出來,冷冷說道:“放開她。”挾持林牽洛的刺客此時早已心神俱亂,聽見明哲輕聲的吩咐,不由自主地放開了林牽洛,身子亦同樣不受控製般退後兩步,不知是因為那恐怖的音律,還是因為明哲的命令。明哲眸子一凝,長聲說道:“廠公大人大婚在即,不宜殺生,今日便饒了你等性命,還不快滾。”幾個黑衣刺客哪裏還敢逗留,一溜煙便逃得沒了蹤影。幾個黑衣刺客哪裏還敢逗留,一溜煙便逃得沒了蹤影。明哲轉向那麵具男,細細打量他手中的雙刃刺,淡淡說道:“不知這位兄台是敵是友?”麵具男卻冷哼一聲,道:“怎麽明大人會認為東廠有朋友呢?”轉身對林牽洛道:“姑娘,跟我走。”明哲眉間閃過一絲不悅,正欲出手,卻聽林牽洛說道:“英雄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不能走。”“為何?難道姑娘真要嫁去東廠?”“這是皇上賜的婚。”言下之意,自己若在此時逃了,定會連累到林家上下。麵具男也不好勉強,一拱手道:“姑娘保重!”將雙刃刺從中間一擰,那雙刃刺立時分為兩段,化身為兩件尖銳的武器,分別插入左右兩邊腰間的牛皮鞘中,長身一躍,瞬間消失在夜色之中。明哲向林牽洛略一鞠禮,問道:“林姑娘可有受傷?”此時那音律已停,整座青龍鎮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林牽洛長籲一口氣,朝明哲看過去,一雙眼睛在月光與燈光的映照下瑩瑩發亮。她的眼睛不似林映月那雙美眸那般嫵媚動人傾倒眾生,卻有種常人沒有的靈氣,不媚惑、不妖冶,仿若精靈般天真無邪。但此時此刻,她看明哲的眼神卻帶了絲怒意,仿若能刺穿對方的心臟。明哲竟被她看得心虛,慌忙移開視線。“沒有。”林牽洛冷冷地回了兩個字,轉身大步走進客棧。而此時,青龍鎮最高的建築伏羲塔塔頂上,站著一個黑色的身影,黑衣黑披,融在夜色之中。這個黑影正將軟劍入鞘,纏於腰間,冷冷的看著青龍鎮發生的一切。良久,他從懷中取出一張紙來,迎著昏暗的月光,不經意的掃了一眼信件。這是一幅簡筆畫,筆法粗獷,畫的是一個府邸,一個男人正將一個暈迷的女人放在石獅旁,空白處寫著“替嫁”二字,左下角畫著一個小小的標記,那是東廠暗影司三處的標記。男人眼眸微眯,冷冷說道:“你為何替嫁?”轉而蹙眉沉思:“三處標記,送信人又是誰?”喃喃自語中,男人將手中信件捏成一團,隨風輕輕拋了出去,紙團隨風飛出時竟化為細小的碎屑隨風飄散。同時,男人身子一輕,仿若蒼鷹般翱翔天際,瞬間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青龍客棧對麵一條黑暗的小巷子裏,一個男人一直藏身暗處。他隨時準備出手搭救那個姑娘,哪怕亮出多年未出江湖的烏鋼長鞭暴露身份也在所不惜。但是,伏羲塔頂上那個猶如鬼魅般的男人武功深不可測,哪怕他呼吸稍重,都有可能被其發現,所以他一直用內功屏住呼吸,儘量不讓那人發現。他想,如果那人有心要小姐的命,隻怕自己就是粉身碎骨也保不住她,除非,除非用那物件與他做個交易,不知能否為小姐爭取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