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辯白(1 / 1)

令則撚厲聲喝道:“堂下眾人莫要交頭接耳。林映月,你為何讓她人替嫁?”林牽洛暗忖這令則撚是想一步步引導映月出錯麽?見林映月身子顫抖,心中必定十分恐懼害怕,這樣逼問下去,難免說錯話,便道:“大人,映月沒有讓我替嫁,我也沒有替嫁。”“大膽,本官未曾問你話。”令則撚喝道:“再敢隨意多言者,當用大刑。林映月你說。”令則撚大聲嗬斥,他瞟了右側的葉屠蘇一眼,見葉屠蘇垂著長長的眼眸,正把玩著方才小廝奉上的熱氣騰騰的白瓷茶杯,令則撚更是猜不透他的心意。左邊,宣王正襟危坐,眼眸如炬,眉宇輕輕蹙著,似有不喜。宣王和林家嫡女有私情一事,令則撚已有耳聞,但他寧可得罪宣王,也不敢得罪葉屠蘇。畢竟宣王是武將,做事還算光明磊落,而葉屠蘇則不同,他掌管的是天下最大的特務機構,行的基本都是暗事,行刺暗殺這種事可沒少做。林映月哆嗦著回道:“姐姐說的,便是我要說的。”令則撚一拍案:“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是不肯招了。來呀,給林映月上紮骨之刑。”林映月臉色慘白,她曾聽說過這紮骨之刑乃是用鋼針自手臂或腳開始,一針一針地紮,每一針必紮到骨頭,所以叫紮骨之刑,受刑者全身上下必紮滿鋼針痛苦致死。但見三名負責刑罰的小廝端著一隻木盒子進來,將盒子放在林映月麵前。林映月隻見那盒子打開,裏麵裝的是數百根鋼釘,盒子旁邊有一小錘,想必是行刑用的工具,不禁冒了一身冷汗。林牽洛見那鋼釘長約十五厘米,直徑約兩厘米,針尖卻打磨得較為鋒利,這樣一針一針自皮至骨的紮滿全身,凡胎肉體怎能受得住,道:“大人,您這是想刑訊逼供,屈打成招嗎?”“本官隻是要她親口說出實情。”林牽洛怒道:“真正的實情大人不相信,而大人想聽的卻並非實情,這不是刑訊逼供是什麽?”“大膽……”令則撚怒喝。林牽洛仰頭朝令則撚看去:“本夫人說得有什麽不對麽?”她自稱本夫人,自然是想打著葉屠蘇的旗號在公堂上放肆一下,想必這位令則大人多少也會有所忌憚。令則撚一時語塞,朝堂下兩個女子看了一眼,又稍稍瞟了瞟左右兩邊的王爺和東廠廠公。德王嘴角勾著,露著得意揚揚的笑,與旁邊的宣王形成鮮明的對比。宣王赫連衡黑著臉,雖正襟危坐,但眼有憂色。而東廠廠公葉屠蘇還是一副漫不經心、事不關己的樣子,將茶水遞到唇邊,輕輕吹了吹,悠然品茶。知道葉屠蘇此人陰晴不定,令則撚著實猜測不透此人心意,他嗬嗬笑道:“本官斷案向來以證據說話,你們若能拿出鐵證來,證明林家沒有抗旨,本官自然不會為難,但若拿不出證據來,那本官也不會包庇。”林牽洛道:“敢問大人,說我林家抗旨又有何證據?”令則撚道:“葉、林和親,乃是皇上親自下的聖旨,皇上若賜婚的是你林牽洛,還會命本官主審此案麽?”“令則大人有此想法無可厚非,但本夫人嫁入東廠,亦是謹遵皇上旨意,不敢有違。”令則撚的眉頭輕輕蹙起,側目看向葉屠蘇。葉屠蘇這時已經放下茶杯,但他眉宇間均看不出有何異樣,他還是猜不透葉屠蘇的心思。“有何證據?”令則撚正色問。“聖旨就是證據。”林牽洛回道,她側身看林映月,林映月低低地垂著頭:“映月,你可記得聖旨的內容?”聖旨的內容,林牽洛自己肯定是記得的,但林映月母女逼她替嫁亦是實情,想起琴兒瘦弱的身體被惡狗咬得遍體鱗傷的樣子,林牽洛的恨意就再次襲上心頭。但如今她們坐在同一條船上,不得不同舟共濟,不過林映月也該為此事辯解一番才是。林映月一愣,輕聲答道:“記得。”林牽洛笑道:“我是個不學無術的野丫頭,又隻看過那聖旨一次,實在是記不全,不如映月妹妹來背誦一遍給令則大人聽聽。”雖身處公堂之上,雖是戴罪之身,但聽林牽洛自損為不學無術的野丫頭時,林映月心裏還是無比受用。這個姐姐從小便事事不如她,什麽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姐姐都是一竅不通的。此時,林映月心中雖然害怕,但想到宣王就在堂上,那聖旨又確沒有任何不妥之處,若自己一味害怕,畏首畏尾不敢說話,那豈不是讓衡哥哥把自己給看扁了?不過林映月從小學習宮規禮儀,若非主審大人恩準,她怎能將聖旨隨隨便便在公堂之上背誦出來的。她冷靜下來,朝林牽洛睨了一眼,姐姐是真不懂禮節還是想引我出錯?她向正堂之上行了一個大禮:“大人,小女子見過聖旨,且一字不落地記得聖旨內容,聖旨之上,並未提到賜婚之人是映月,所以,姐姐未替嫁,映月也並非皇上指定的賜婚之人。”令則撚喝道:“你的意思是,張相等人彈劾此事是汙蔑你林家,本官冤枉你?婚是皇上賜的,照你這說法,那是不是連皇上也冤枉了你不成?”令則撚拍案而起,額上青筋暴起,大聲喝道:“來呀,給林映月上刑。”赫連衡起身喝止:“且慢,本王有證據要呈給大人。”“哦。”令則撚喘了幾口粗氣,稍稍冷靜下來,轉眼對宣王說道:“宣王殿下有何證據,請呈上來。”“令則大人稍等。”宣王看向門口,按理來說也該到了,莫非途中出了差池?宣王赫連衡帶領幾十萬護國軍,打過大大小小數十場戰役,也不曾如此勞神費心過,正焦急思慮間,便有大理寺的守衛通報,說宣王的手下求見。令則撚瞟了一眼宣王,沉聲說道:“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