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驚鴻這般好的容貌,他這輩子都沒見過,一路上也曾有過非分之想,可他也僅限於想一想,並不敢真的動楚驚鴻。
人死了,那是陛下的債,可人若被他碰了,隻怕是戰王殿下會殺他九族。
姚參別開眼,沒再多喝楚驚鴻說一句話,隻是從懷中抽出一條手帕,係在了楚驚鴻的臉上,隨後翻身下了馬車。
楚驚鴻不明白姚參這是什麽意思,可憐她身不能動,口不能言,想虛與委蛇一下都不行。
“走吧!”姚參一聲令下,楚驚鴻感受到馬車開始前行了,無助的她隻能期盼著雷動能早一點發現她不見了,若是她在子時之前不能見到禦龍淵,禦龍淵今日的血咒可怎麽辦啊?
事到如今,楚驚鴻心中想的竟還是禦龍淵,絲毫沒有想過自己的死活。
亦或是說,她其實想過,隻是相比之下,她心中更在意禦龍淵。
——
紫衫銀發的夜非白,今日換了一身夜行衣,標誌性的銀發也被他掩藏在兜帽中。
夜非白站在雁蕩山的山崖之上,雙手抱劍而立,遠遠的便看到山腳下官道上,行來一隊人馬。
夜非白抬頭看了看天色,夕陽西下,隻留一縷餘暉,已經是酉時中了。
夜非白心中暗道,這車隊行進的太慢了,竟是比預計晚了半個多時辰,不過還好,應該不會耽誤他的計劃。
眼看著車隊已經快到他腳下了,夜非緩緩拿掉臉上的鬼麵具,換做了一套黑色的蒙麵巾,準備飛身而下,突襲馬車。
然而還不等他提氣飛掠下去,便聽到身後有靠近的腳步聲。
夜非白臉色一凜,一個轉身,便將長劍指向身後來人。
當看到來人樣貌的時候,夜非白要進攻的動作,僵在了原地。
“寶兒?!”竟然是明寶兒,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表哥!我有話要問你!”明寶兒滿臉怒容來勢洶洶,看起來十分不悅。
短暫的錯愕之後,夜非白收了長劍,情緒也冷冽起來,冷聲質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我已經按你說的,親自將你送回逐月城,你怎麽又跑出來?現在整個南秦的探子都在抓你,你知不知道離開逐月城你有多危險。”
明寶兒本來是帶著憤怒來的,可是聽到夜非白語氣中,難掩的關懷,明寶兒的火氣便消了一半了。
明寶兒噘噘嘴開口道:“南秦抓我,還不是因為我替你透了四方星宿玉!哼,表哥,我有話要問你,你要答應我,必須如實回答。”
夜非白垂眸看到已經快要走過去的車隊,語氣有些不耐煩的開口道:“我有要事在身,你先去悟園等我,有什麽話回去再說。”
夜非白說完便飛身而下衝著馬車去了,可是那明寶兒如何能聽他的話,明寶兒一邊扯了自己一片衣角遮住臉,一邊開口喊到:“表哥要做什麽,寶兒幫你!”
說完便追著夜非白的身影,一起從懸崖上飛掠而下。
夜非白回頭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有些厭煩的皺眉,可心中也明白,這明寶兒不是能聽勸的人。
好在今日的任務簡單,應該不至於耽誤了正事。
“什麽人!”禦林軍見有人攔截馬車,立刻戒備起來,然而他們的戒備在夜非白眼中,都是虛張聲勢。
別說夜非白能看出來,就連馬車裏不能動不能說話的楚驚鴻,也能聽出來這些禦林軍的虛與委蛇,他們根本沒再畏懼,也沒有備戰的緊張感。
夜非白不想浪費太多時間,直接提劍進攻。
禦林軍大喊道:“這可是淑妃娘娘的馬車,你是什麽人,竟膽敢劫車!”
夜非白對禦林軍所有威脅恐嚇都不予理會,直接飛身而上,三兩下就打退了馬車前麵的侍衛。
按照他的計劃,他隻需要調轉馬兒的方向,然後一劍刺入馬屁股,讓馬兒受驚,拉著馬車衝山崖便任務完成了。
本來十分簡單的一件事,卻不料明寶兒突然衝進了戰鬥圈。
明寶兒怒氣衝衝的問道:“你不理會我,急匆匆的跑下來,就是為了車裏這個女人?淑妃娘娘?她都已經嫁人的你竟然還對她不死心?表哥,你瘋了嗎?”
夜非白感覺一陣惱怒,怒聲道:“你閉嘴,趕緊離開!”
“我偏不!”明寶兒和夜非白杠上了。
禦林軍們麵麵相覷,都鬨不清楚這是在唱哪一出,按照之前的計劃,他們隻需要看著黑衣人將馬車弄下山崖,然後他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可眼下這個女子阻礙黑衣人的舉動,他們要怎麽辦呢?
禦林軍所有人看向領頭的,領頭的也不明白怎麽回事,可做戲總要做全套,那領頭的開口道:“來人,上!吧這兩個匪徒拿下!”
禦林軍齊聲應是,立刻提著冷月刀衝上前去。
夜非白見狀,連忙舉劍應敵,明寶兒看到夜非白被那些人纏住,當即冷聲道:“我倒要看看,是什麽樣的美人,竟是能把表哥迷惑的至如此!”
明寶兒話音一落便衝向馬車,所經之路有幾個禦林軍來攔截,也被她一一打退。
夜非白見狀大喊道:“不要進馬車!”他馬上就要趁機將馬車弄下懸崖了,這明寶兒進了馬車,他還如何進行下麵的計劃。
然而那些禦林軍也在此時誤會了明寶兒的舉動。
禦林軍的首領心裏一驚,大喊道:“糟了,他們不是我們要等的人,他們真的是來劫人的!快殺了他們!”
禦林軍開始全力進攻,夜非白頓時感覺頭大如鬥,本來雙方串通好的事情,隻需要一個契合的機會,變會成事,可如今全被明寶兒攪和了。
夜非白心急如焚,卻不知馬車裏躺著不能動的楚驚鴻,比他更心急。
幾乎是夜非白和明寶兒一出現,楚驚鴻就聽出了二人的聲音。
楚驚鴻本是心中一喜,心想著是不是夜非白來救她了。可是又聽著明寶兒來者不善的語氣,似乎又不像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