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名城不是覺得難以啟齒，他覺得難以接受。

不過這件事，他並不打算隱瞞禦龍淵。

禦名城伸手自上而下撫摸自己的胸口，給自己順了順氣之後開口道：“龍瑞親手挖了龍天賜的心，然後……吃了下去！”

禦龍淵雙眼猛地瞪大，難以置信的看著禦名城。

禦名城忍著反胃的感覺繼續道：“我說的是真的，她就當著爹和我的麵，生生的將那血淋淋的心臟吃了下去，那恐怖的模樣，就連我都忍不住腳底發寒，吃完之後她朝著爹大喊著，說她永遠和她的兒子在一起了，說她體內永遠都有她哥哥和兒子的血在流淌，還說……”

禦龍淵蹙眉追問道：“還說什麽？”

禦名城抿了抿嘴嘴，歎口氣道：“還說，爹每碰她一次，就是在與他們一家三口交歡，爹聽完之後臉色比我現在還難看，這個女人，真是夠狠辣，夠歹毒，也夠惡心！”

禦龍淵雖然有幾分驚訝，卻不意外，龍瑞心性堅韌，她絕對不會選擇自儘。

可她已經沒有了希望，也絕對不會甘心，再委曲求全，在禦家主身下承歡。

既然禦家主給她活下去的選擇，她自然選擇活下去，然後再用她的方法，來讓禦家主永遠不會再碰她。

禦龍淵攥了攥手心，心中對龍瑞的恨意沒有減少，殺意卻巨大的增加。

龍瑞已經沒有可失去的東西了，她若反撲，必然是玉石俱焚，而她最恨的人，莫過於他和楚驚鴻。

禦龍淵的殺意沒有隱藏，讓禦名城敏銳的感知到，禦名城微微蹙眉道：“二弟，過去的事，你既然已經忘了，就算了吧，爹他對於心中有愧，很想彌補你。你萬不可因為一個毒婦，跟爹翻臉。”

禦龍淵抬頭看向禦名城，發現他雙眼裏都是真摯，禦龍淵一時間心情有些複雜。

這禦名城算好人麽？當然不算，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在無望山屠殺那麽多無辜的人，根本不把九方的人命當回事，他怎麽可能算好人。

可他是壞人麽？似乎也不是，至少在禦龍淵救了他一次之後，他雖然依舊語氣惡劣，可對禦龍淵的態度上，卻漸漸親近起來。

就像現在，他這句“二弟”叫的尤為真誠。

說起來他們兄弟二人，還真是有相似的地方，隻對自己人好，對外人不屑一顧。

而他們的不同之處在於，禦龍淵從不濫殺無辜，做人的底線是不傷害別人，做事的底線是對得起天地良心。

而禦名城……似乎沒什麽底線。

禦龍淵垂眸收斂心神，不管禦名城和禦家主是什麽樣的人，眼下都不能與他們關係鬨僵。

再抬起頭的時候，禦龍淵已經換作一副感激的表情，開口說道：“大哥放心，我明白，與我而言，你和爹才是我的親人。”

禦名城愣了愣，隨後無奈的笑了笑，開口道：“你要不要去看看龍天賜的屍體。”

禦龍淵沒有拒絕，他必須看著龍天賜死透了，才能放心。

……

兄弟二人來到禦府後大門，龍天賜的屍體正要被運到亂葬崗。

侍衛掀開了白布，禦龍淵上前，垂眸看向這個讓他承受了半生血咒之苦的男人。

那胸前的血洞在告訴禦龍淵，禦名城沒有說謊，龍瑞真的挖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