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是最小的，戰鬥力本就不高，何況是對上已經氣瘋了的林之芩。</P>

最關鍵的是，齊霜也有點瘋，敵友不分，抓起雪就往人身上招呼，可憐葉昭瑜小小的一團硬生生抗了好幾次傷。</P>

一場歡樂的打雪仗就這樣變成了兩個女人沒有硝煙的戰場。</P>

小兵葉昭瑜不堪重負，光榮受傷退出。</P>

年節的前晚，小女孩們總算體會到那麼一點過節的味道了。</P>

國師府送來的年飯異常豐盛，下人搬來一個大圓桌，齊霜作為最大的孩子，主動要求把桌子放在自己屋裡，林之芩皺皺鼻子，到底怕屋裡沾上味道，也沒說什麼。</P>

一道菜接一道菜呈放在桌上，有魚，有肉，有葷，有素，還有小點心，每道菜的底盤還張貼著福字，喜慶地很。</P>

下人們把菜放好後，就出去站在門口，等著她們吃完再做收拾。</P>

林之芩看著這一桌的飯菜，估計和從前作了比較，感到差異較大，自覺受了苦，眼眶又一紅。</P>

齊霜很是感慨：“果然你們來了就是不一樣。去年我的年飯可沒有這麼豐富。”</P>

說完又故作傷感：“不過也是，怎麼說也是我們的最後一頓飯了。”</P>

林之芩有意和她唱反調，抽著鼻子甕聲說道：“明天早上還有早飯呢。”</P>

那場雪球戰裡，林小姐的情緒帶動雖然十分到位，到底還是敗給了現實：她比齊霜低大半個頭，且不如齊霜健壯靈活。</P>

這就導致了一場大仗下來，齊霜因為躲避到位，砸到身的雪球很少，而林小姐從頭到腳，渾身都是雪泥，損失慘重，狼狽不堪。</P>

自此，齊霜就算是和林之芩結下了仇怨。</P>

凡事齊霜說的，皆是廢話。</P>

凡事齊霜做的，皆是錯事。</P>

齊霜聞言翻了個白眼，壓根不想搭理她。</P>

一場年飯還算平和地吃完。</P>

葉昭瑜洗漱完後，早早地爬上床，用被子將自己團成一團。</P>

屋裡沒有人守夜，燈火熄滅後，月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清冷又靜謐。</P>

“昭兒，嘗嘗這團子。。。”</P>

“昭兒，年節第一天開口說話前務必先吃一瓣橘子。。。”</P>

“昭兒，這是祖母專門去護善寺給你求的平安符。。。”</P>

葉昭瑜有些茫然地站在地麵上，四周一片黑霧籠罩，祖母的聲音時不時地入耳。</P>

她向四周看去，什麼也看不見，不由蹙起眉頭，急切地問道：</P>

“祖母，你在哪啊？”</P>

可祖母並不回答她，仍舊自顧自地說道：</P>

“昭兒穿新衣服啦。可真漂亮。。。”</P>

“昭兒過來，祖母給你壓歲的錢。。。”</P>

葉昭瑜向前方跑去，前方還是一團黑霧。</P>

向左邊跑，也什麼都看不見。</P>

她急地直掉眼淚：“祖母，你在哪啊？我害怕。”</P>

祖母的聲音卻變得很輕，很遠：“昭兒，彆怕。祖母在這兒呢。”</P>

葉昭瑜淚流滿麵：</P>

“祖母，”</P>

“祖母——”</P>

“祖母————”</P>

黑暗裡，一雙明亮的眼睛睜開。</P>

葉昭瑜怔怔地看著屋裡的桌椅，月光為它們鍍上了銀霜，樸素，淩厲，美麗。</P>

麵龐下的枕頭有一種冰冷的濕意，涼的透心。</P>

葉昭瑜翻了個身，重新閉上了眼睛。</P>

祖母，昭兒離開侯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