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昭瑜先是覺得心口冰涼，絲絲縷縷的微痛感很快擴散成綿密劇烈地疼痛，讓她下意識地弓著腰，身體蜷縮成一團。</P>

體內的血液瘋狂地向胸口湧去，宵練劍大口大口地吮吸著。</P>

葉昭瑜渾身僵麻，想開口說話卻出不了聲。</P>

她顫抖地連手也抬不起來，給師父的傳音因為無法聚靈幾次消散在殿內。</P>

眼前逐漸發黑，葉昭瑜最終閉眼倒了下去。胸口的鮮血流在透明的冰玉床上，血紅中閃著一抹瑰麗。</P>

宵練劍紫芒光亮地耀眼，十分興奮。</P>

殿內寂靜無聲。</P>

珊瑚窗外，後園種植的靈花靈草微風中搖擺，靜悄悄地呼吸著。明雨和禾雙在外殿處理雜事，雜役弟子各自做著自己的事務。</P>

清華殿外，萬畝藥田裡的弟子彎腰侍弄靈藥。</P>

地心堂有弟子正在煉丹，有一個人還炸了丹爐。</P>

丹方閣門口聚了好些弟子，正在為改動手中的丹方爭吵辯論。</P>

馴獸館新來了些靈獸，桀驁不馴，一匹翅雲馬發了狂，對著馴獸師噴鼻息，將館內鬨得一團糟。</P>

靈獸園裡，雪羽正領著一眾白鶴淩空飛翔，十分驕傲地昂著頭顱。</P>

葉昭瑜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從體內飄出，飄到殿外，飄到菡華峰上方，飄到其它的峰落，飄到了長明坊市。一直飄蕩著，遊來遊去，好似成了孤魂野鬼。</P>

不知道飄了多長時間，葉昭瑜隻覺得過了好久好久，久到她都要忘了自己從何處來，經曆過什麼，甚至於自己的名字。</P>

她似乎遊曆過許多地方，見了許多奇特的生物。</P>

但她太健忘了，一邊見著，一邊忘記。</P>

終於有一天，她飄到一片白茫茫的雪地裡，雪山連綿，冰峰攢聚。</P>

她看到了一個格外美麗的生靈，有點像是民間圖畫裡的鳳凰，卻渾身雪白，翅寬羽長，周身無瑕，吐氣飄雪，吸氣冰封。</P>

它的眼睛冰藍純粹，靜靜地看著飄到麵前的葉昭瑜，忽然開口：“你是什麼？”</P>

葉昭瑜怔怔地看著它，在它美麗的眼睛裡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P>

“我也不知道。”</P>

高貴冰冷的生靈昂著頭，眉心射出一束光芒緩緩籠罩葉昭瑜，看見她的來路上一片迷霧。它微微偏了頭，有些疑惑般：</P>

“你好像來自很遠的地方。”</P>

“應該是吧。”葉昭瑜迷茫地點點頭。</P>

“你來得太早了，回去吧。”高貴的生靈輕展羽翅，轉瞬消失在雪地裡。</P>

葉昭瑜看著四周，這是一處巨大的雪原，除了白茫茫的冰雪，看不見其他的色彩和生物。</P>

她落在雪地裡，竟然感受到一絲冰涼。</P>

飄了這麼久，這是她第一次對外物有感覺。</P>

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不知走了多久，抬眼所觸，依然是茫茫冰雪。</P>

像是走累了，她坐了下來，身上很快落滿雪花，整個人慢慢被大雪埋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