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了，能連續觸發兩次，說明高爆手雷炸不死他。”程星淼在江至晚的背後輕聲說，“我的突擊步槍可以電增壓達到反器材武器的效果，我找射擊位置！”

她拍了拍江至晚的肩膀，快速後退。

江至晚看見她一躍跳到一個玻璃皿的上方，那玻璃皿裏還有身首分離的飛頭蠻靜靜漂浮。

她隻是往下看了一眼，然後連忙接著往上跳，抓住一根管道的邊緣爬了上去。

那算是這個空間裏的一個製高點，不算是這片空間裏最好的狙擊位置，但也算幾個不錯的點之一。

她來到那裏，對著江至晚豎起大拇指，示意自己完成落位。

“位置找得還不錯。”江至晚在心中稍加肯定。

程星淼不是江至晚這樣的戰鬥天才，沒有張震那樣的好運氣，也沒有邢菲那種——我在哪裏，哪裏就是最好的狙擊位置的絕頂天賦。

就算是在學校裏，她也隻是靠著努力擠到中上遊。

她的學習習慣是如此地機械，如此地一絲不苟。

進入這片空間的時候，小腦瓜裏想的都是教官的話，進入這裏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尋找掩護位置和狙擊位置。

而作為天才，江至晚也沒有選擇正麵碰撞，而是把橫江槊一分為二，靠到了一個玻璃皿的背後，靜靜地等待著敵人的大駕光臨。

那玻璃器皿裏，一隻骨女正在慢慢漂浮著。

那是出雲傳說中，生前被人侮辱、欺負、蹂躪的女子，憤恨而死後，化為厲鬼。

因為隻剩下一堆骨頭，所以會用人皮偽裝自己，在大夏也有類似的傳說，叫做畫皮。

大地在震動，骨女輕輕漂浮著，旋轉著，那空洞的眼睛轉向江至晚，轉向通道，然後再轉過半圈，轉向江至晚。

一瞬間江至晚有那麽一種錯覺——這副白骨，還活著！

通道中響起沉重的腳步聲。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江至晚感覺腳下的鋼鐵地板正在震動，對方的體重顯然不輕。

程星淼儘量把自己的呼吸壓低，儘量讓自己躲入黑暗，她在槍口上架起了光學瞄準鏡，盯著通道裏的每一次響動。

忽然，風響。

血紅色的觸手好像一條亞馬遜森蚺看見獵物一般，從昏暗的通道裏瞬息飛出，沒有任何預兆！

那方向，就是江至晚所在的地方！

“靠！”江至晚心中低喝一聲，握緊了橫江槊。

但他沒有暴起突襲。

因為他覺得，觸手的方向不對，那觸手的位置偏高了。

觸手的方向，是骨女！

江至晚一個前滾翻躲開，那觸手前端鋒銳的尖刺破開防彈玻璃。

嘭！

整塊玻璃刹那爆裂開來，那碧藍色液體中的骨女旋轉著，漂浮著，忽然伸出一雙白骨小手，啪地一聲，夾住了觸手！

尖刺停留在它額頭前三寸的位置，不能寸進！

“靠，這玩意兒，還真活著？”江至晚心裏發毛。

他下意識回頭一看，那飛頭蠻，那二口女，那酒吞童子……他們慢慢停止了轉動，所有人默默地盯著通道的方向，如臨大敵！

江至晚默默地往後退了兩步，同時向程星淼比了個手勢，示意她停止開火。

這些怪物自己和自己打起來了？

情況，可能比想象得要複雜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