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在水泥路上踏出“噠噠噠”的輕響，酒精上腦，一陣微醺，麻痹著神經。

姑娘在風衣在夜色下隨風飄著，走路都不成一條直線了，就像是那些初入酒吧的姑娘啊，迷迷糊糊地就灌醉了自己，迷迷糊糊地走上回家，或者是其他路。

夜色下，程星淼低著頭，哼著數碼寶貝的主題曲兒。

路燈上那紅色的眼睛她沒看見。

推著燒餅車經過他身邊的老頭兒她倒是注意到了。

其實也不算老，邢菲看他的氣息，應該是五十歲左右。

少了一隻手臂，推車有些吃力。

估計是落魄經年，老得快了些。

“老板，還有餅麽？”她駐足問了聲。

車熱氣騰騰的，老板停下，拿起一個塑料袋：“要甜的要鹹的？”

“鹹的，一個。”程星淼低頭看包，去拿裏麵的新幣。

“小姑娘大晚上別一個人走夜路。”老板掏了個大餅遞給程星淼，“就算在中心街區，也是有危險的，這麽好看的小姑娘，你男朋友放心你一個人回家？”

程星淼拿著大餅，輕輕搖頭：“沒有男朋友。”

她說著，把兩個硬幣放在了老板的零錢盒裏。

“給多了。”老板說。

“那就給多了吧。”程星淼拉上了手包的拉鏈。

“謝謝。”老板也沒有拒絕，這世上經常還是有好心人的，看他生活不如意，買大餅會多給點錢，他一般隻是提醒一聲。

別人多給，他也不會刻意拒絕，誰會跟錢過去不呢？

“丫頭你這麽漂亮，追你的人應該很多吧？”老板一邊費力地繼續推起車一邊問。

“倒是有。”程星淼想了想，追她的人確實不少，她也不知道有多少，很多人都被她拉黑了。

“挑一個唄，誰都不知道明天會咋樣，要珍惜時間啊姑娘。”老板往前走著，說著。

程星淼走向他的反方向，她看著地上的積水，積水在白色的燈光下反射著她依舊青春靚麗的臉。

她仔細想想那些追求他的男人，有傳承者裏的未來新星，有商界的精英，幾乎都是大夏最出色的人。

“挑……對不起一個傻子。”程星淼低聲說著，然後默默地打開自己的手包。

“老板。”她喊了聲。

“啊？”老板止步。

程星淼回頭指了指：“往左邊的胡同去。”

“我家不在那。”老板回答。

“前麵修路。”程星淼說得很乾脆。

“謝謝。”老板點頭，把車頭轉了方向，手推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往胡同的深處走去。

胡同倒是不算昏暗，但是身邊這條大路的路燈卻開始閃爍。

路燈閃爍之間，好像子夜的夢魘在街道的角落遊離。

高跟鞋踩過水坑，把一切反射踩成夢幻泡影。

那濺起的水花在空中停留了半秒，一個個晶瑩剔透的水滴，包裹著地上的灰塵。

水滴裏反射著一點點紅色的光影。

整條街道不知道多少紅色的眼睛在盯著程星淼！

程星淼繼續往前走著，嘴裏隻是呢喃：“今晚，好黑啊……”

有什麽東西悄無聲息地接近，黑夜中一道道利箭驟然奔襲。

所有殺意，全部集中在程星淼一個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