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菲坐在戰術指揮車裏,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黎星若聊著。
“星若姐,你說會長給你這樣一個位置,到底是信任你還是不信你?”邢菲一邊拿起一顆軟糖扔進嘴裏,一邊小聲嘀咕。
另外兩個指揮也被她派出去檢查人員構成了,她終於抓到一點機會吃糖。
“你是說副會長,還是九州監察?”黎星若在那頭說著,耳邊忽然戰火紛飛的模樣。
“我說九州監察,你那裏怎麽了?”邢菲耳根子豎了起來,像是兔子聽到了風吹草動。
“跟蹤的一個移動防空陣地找不到了,我乾脆用雲爆彈把附近一百公裏的山炸平,反正這種上個時代的炮彈放在倉庫裏都快生鏽了。”黎星若說得很冷靜。
邢菲頓時滿頭黑線,不知道現在的戰士們能不能適應黎星若這樣的作戰風格。
以前江至晚指揮戰鬥的時候,都是海陸空三位一體偵察,鎖定敵軍方向。
然後掩護火炮貼近射擊距離,最後實施手術刀般精準的打擊。
在火炮發射後的第一秒立刻撤退。
遵循的是“快速遊擊,開火必中,打完就走”的戰術方針。
到了黎星若這裏,就是重炮洗地。
讓她乾啥都可以,就是費腦子不行。
“江清淺這人就是性子軟,他怕天下悠悠眾生之口……記得不,當時他剛剛接手的時候,讓孩子當戰略委員會的一個小組長,讓老婆隻負責一些天才的訓練工作。”
“姬疏影當時什麽水平?橫斷!”
“江至晚當時什麽戰功?大夏前十!”
“丫就一膽小鬼,網民討論幾句,冷嘲熱諷幾下裙帶關係就不敢內舉不避嫌了?丫是不是舉不起來?你給他買點生蠔腰子補補吧。”
“那個誰,老娘讓你省炸藥的?知道什麽叫翻山麽?同一個地方轟炸五遍!”
邢菲越聽越額頭冒汗,黎星若說得也太狠了,而且這還是麵對邢菲的吐槽。
江清淺那可是邢菲的公公啊……
黎星若指揮下屬洗地攻擊,一邊又快速說著:
“信任這個問題我倒是沒擔心過,他就是膽子小。”
“九州監察這個位置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理論上來說甚至能和會長平級,就看領頭人強不強勢。”
“他要是真不信任我,也不至於讓我一直帶著江至晚走南闖北。”
“四年時間,他才把老婆兒子一步步拉到這個位置,前幾天又在考慮自己做監察,把會長的位置轉給我。”
“他就是心裏全是這個大夏了。”
“裝不下什麽別的東西。”
“我都不知道該讚美他還是可憐他。”
黎星若的話語和連珠炮一樣在邢菲的耳邊響著。
邢菲心中暗暗歎氣,她最常看見江清淺的地方是辦公室。
甚至她在江至晚的家裏一呆幾天都沒看見他父母回來過一次,
一個孩子,生在一個英雄的家庭裏,是幸福也是悲涼。
父母去縱馬揚帆,孩子除了飽受讚譽,什麽陪伴都沒有。
好在基因這個東西太過玄妙。
孩子比父母更喜歡橫刀立馬,整天在那邊研究著怎麽把紀元使徒砍了。
邢菲咳了咳:“那您就一邊讚美一邊可憐吧,對了,你給我安排點人去至晚那邊唄,那邊現在就程星淼一個人和下麵的衛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