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好像這事兒也的確不算嫖。
可總覺得哪裏不對啊。
陳孟男正關窗戶呢,忽然見桌上的稿子突然碎了,頓時叫道:“這甚麽怪風!把我的營生都毀了!”
趕緊把紙片兒重新貼合,完事兒之後,陳孟男這才美滋滋地談了談稿子:“有了這物事,找個書店印上幾套,這營生不就妥了麽。”
說著,陳孟男找了算盤劈裏啪啦撥打起來:“這千字兩文錢,會不會低了一些?不過我是新人,低一些倒也無妨。一日寫個萬字,二十文就有了。且先混個溫飽,等勾住了看客,我再於要緊之處戛然而止……嘿嘿,料想那老板不提價也得提價。”
“……”
夜叉看得無語,聽得麻木,這人啊……搞不懂他們意思!
還別說,陳孟男一番喬裝打扮外出販賣文字,唯恐被人認出來,普寧坊有個書店專做之類的雜文,讓陳孟男留個住址,陳孟男都不肯,隻說先掛賬,過幾天一並算錢。
至於姓甚名誰,概不透露,隻留下“四奇散人”的諢號。
全程跟著的夜叉徹底麻了,原本的青苗獠牙,因為幾次麵部抽搐,竟是柔和了不少。
回到“陳宅”,它都不知道自己這算個啥,是福還是禍?
連著幾天,陳孟男都是供稿過萬,掛賬也有一百文沒有取。
那書店老板也是狡猾,得了陳孟男的稿子,便讓本家的說書人先在酒肆中試試水,好評如潮!
夜叉在夜裏外出遛彎兒,見坊內酒肆竟然這般熱鬨,說的還是自己東家的故事,頓時沒忍住,半夜裏現了形,提醒陳孟男道:“你那文字被說書的拿去討賞了!”
“哎喲臥槽!你嚇死個人啊你,從來隻有紅袖添香的,偏我倒黴,夜叉添香!呸呸呸,大吉大利,你要是沒事乾,倒夜香去,休要來聒噪。”
“你!”
夜叉大怒,“我好心提醒你,別人說書一晚上討了三兩多的賞錢!”
“你懂個屁,這叫放長線釣大魚,我要緊的時候拿捏一下,什麽三兩多,讓那老板討三十兩都沒問題。”
“……”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嫖了那麽多年,燈紅酒綠之地什麽小姐沒見過?那些窮酸書生寫來寫去就是才子佳人,誰愛看個鳥。我這兒都是真的!不論是神情、姿態、膚色、身材、姿勢……害,跟你個夜叉說這些,不就是對牛彈琴?!”
“你差點給牛做鬼夫!”
“還別說,牛姑娘壯是壯了些,可未必沒有滋味……”
說著,陳孟男下意識伸出舌頭舔了一圈嘴唇,看得夜叉直接一哆嗦。
這是個什麽鳥人!
“沒見識,我跟白兄立下大宏願,要決戰京城,橫掃夏邑。待大夏無處可嫖,必將遊離各州,嫖儘三界萬族!”
“……”
夜叉張大了嘴巴,它不知道該誇還是罵。
要說誇吧,他乾得那就不是人事兒!
要說罵……這勇氣、魄力,有一黑一,它“陸地夜叉”做不到……
“哎,你們夜叉族,雌雄公母可有美醜之分?”
“夜叉眼中,無甚美醜,隻有好吃不好吃。”
“啊吔!這也忒無趣了一些。若如此,別家種族,可有佳麗?”
“若說人間王侯,倒也有中意的,羅刹族的女子,在王侯眼中,大多絕美。”
“他日若有機緣,還勞煩您多多引薦……我這就去給您上柱香。”
“……”
見陳孟男真的去恭恭敬敬上了一炷香,夜叉本以為他是隨口那麽一說,結果鼻子一嗅,滿滿的香氣。
這是誠心誠意有所求。
我的天……
夜叉忽然有些惶恐,隻因陳孟男不像是明年就要死的,可它已經不想在這個家呆到明年。
保這個陳家,將來傳揚出去,它成什麽了?
給東家牽線搭橋的皮條客?!
“就這麽說定了啊,到時候遇見中意的,您給做個介紹,好處斷不會少了您的……”
“……”
陳孟男不再理會夜叉,繼續奮筆疾書,如今開門立戶了,自己是一家之主,必須得有進項啊。
不賺錢養家湖口,不活下去,將來白兄身體複原了,自己總不能出去玩個小姐,還得兄弟掏錢支付嫖資吧?!
這好嗎?這不好。
好男兒誌在四方,大丈夫當能屈能伸能軟能硬。
“我給你磨墨。”
“有勞。”
房間內很是沉悶,唯有夜叉的磨墨聲,還有陳孟男廢寢忘食奮筆疾書的簌簌聲。
繁體小說網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