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又捶了他？”齊骨感慨這項塵寰下手還知道避開這張臉。

幾拳邦邦下去，這臉倒是絲毫不見傷。

“瞧你說的，要把人掄暈過去，掄臉哪行啊！”項塵寰還有心思笑齊骨無知。

齊骨氣不打一處來，瞪著他，問他：“那你說現在怎麽辦？這人死了，你叫本宮把他弄哪去埋？”

“未必就是死了……”項塵寰不信這人如此剛烈，他俯身聽聽那藥師胸腔，也不知聽出個什麽，隻轉頭對齊骨道，“他們藥師，瞞天過海的法子多，小姐你著人把他弄回去，叫禦醫看看，說不定就救回來了。”

齊骨沒別的辦法，也隻好如此。

“對了！”項塵寰提醒齊骨，“你得替他安個名目，別叫他供出項二來，不然李清濁定知我進了宮，我信不過他。”

“他活得過來再說吧！”

項塵寰溜走後，齊骨便出去叫了人。

正如項塵寰猜測那樣，李清濁回了宜蘭園，這時候還沒趕回來。

李清濁不在，齊骨便叫隨侍之人把藥師帶回了中宮。

齊骨還沒想好怎麽編話，解釋這藥師來由，也就沒大張旗鼓傳禦醫。

隻等晚膳後，常駐中宮禦醫來替齊骨診脈時，齊骨才叫他入內，一觀藥師脈象。

能到中宮做常駐禦醫的，也不是什麽愚笨之人，見齊骨內殿藏著個不明男子，禦醫隻當沒見著，低眉順眼，奉命搭脈。

不料變故陡生。

禦醫手剛搭上脈搏，早停了呼吸的藥師一聲咳嗽，兩眼睜開，就此醒轉過來。

“這……小萬歲，這是……”禦醫茫然。

齊骨這才信項塵寰不曾撒謊。

“沒你的事了，退下吧。”齊骨命軟紅送走禦醫，又屏退左右，獨留下李清鸞在側伺候。

知他剛死而複生，還得緩上一緩，齊骨轉身，自去鳳椅上坐了，肘枕扶手，頭枕手，靜靜看那藥師。

“我這是在哪？”藥師看看自己左右手，約莫是用了什麽藥，動起來有些僵硬，他艱難轉轉脖子，四下看殿內陳設。

隻見入目，皆金碧輝煌，紫檀器具頗多。

其間又多雕龍畫鳳，花鳥魚蟲，一應陳設，都多福多壽，顯出主人無比尊貴身份來。

在這百樣名貴擺設裏，又端坐了個神仙般的美人兒，正托了腮，似喜非喜，似怒非怒，三分嬌嗔，五分新奇瞧著他。

“怪事！”藥師稱怪，“若我是到了黃泉陰司，怎麽不見牛頭馬麵，卻見這麽個仙子？若是到了九重天上，那這仙宮怎麽不見雲霧繚繞？”

“噗……”李清鸞聽藥師這麽說，沒忍住掩唇笑了，“主兒，這人好呆！”

齊骨也笑了笑。

她這一笑，叫那藥師呆了好半天，都不曾緩過來。

見齊骨不說話，李清鸞便做主開了口，問那藥師：“我家娘娘正大張皇榜，尋天下名醫進宮，你可是前來揭榜應詔的醫師？”

“醫師？”藥師搖頭，“我不是醫師，隻是名藥師。”

“醫師藥師，不都是給人看病的麽？”李清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