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改主意，幫著寵兒做事？”宋昭蘇打完，還拉著龍陽閒話。

龍陽把臉護得不錯，俊秀的麵容，絲毫沒有損傷。

就是人站不起來了。

“中宮殿下又不是宋家人，怎麽能算皇室？”龍陽委屈至極。

“哦？”宋昭蘇似笑非笑，“她沒告訴你，這天下，往後都要姓齊嗎？”

“她居然還有事瞞著我？”龍陽震驚。

“她不是說她下次再也不這樣了嗎！”

龍陽好氣啊。

“女人果然都是說話不算話的動物！”

“我要辭行！”

“不給她賣命了！”

宋昭蘇伸腿，絆倒了他。

“你乾嘛！”龍陽打又打不過，從小就打不過，無能狂怒。

“你這就走了，她豈不是要怪我多嘴？”宋昭蘇哪管他死活。

“那關我什麽事？”龍陽也不管宋昭蘇死活。

“你不想賭一把嗎？”

“師父說世人十賭九輸。”龍陽是個孝順孩子。

“還有一個呢？”宋昭蘇就喜歡賭那一成的勝率，“要不要跟我賭賭看？”

“賭什麽？”龍陽不屑撇嘴。

“賭寵兒，以後會是個明君。”宋昭蘇想想，又覺得一個“明”字不夠概括，道，“能叫這世道變得更好，萬古無一的君主。”

“賭輸了怎麽辦？”龍陽對他沒信心。

“總比什麽都不做要好吧？”宋昭蘇想法跟龍陽也差不多，“宋乾元，真的不算個好皇帝。”

“但是乾掉一個壞皇帝，送個更壞的上去，有什麽用？”龍陽捂住腮幫子，嘲諷道，“當年那群人不就是這麽乾的？現在世道變好了嗎？哼！多做多錯！”

“錯了就改……”宋昭蘇道，“而不是不敢再做。”

說完，又看了眼龍陽：“你捂那乾嘛？我又沒碰你那。”

“我牙疼行不行？”龍陽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怎麽跟項二那個莽夫一樣，都幫著中宮來我這當說客……”

“煩死了！你們這行為，跟逼著和尚吃肉，逼著道士娶妻有什麽區別？”

“你師父就是執念太過，才沒能成功飛升，我不想你步他後塵。”宋昭蘇說的當然是假話。

他就是想幫齊骨身邊多留點幫手能人罷了。

但假惺惺的關切這招，對龍陽反而好用。

“我知道我不該執念太過……”龍陽麵色緩了下來，歎息道，“我隻是，還是無法釋懷師父離去的事情。”

宋昭蘇知道龍陽誤會了。

龍遊道人當年散道的真相，這世上，估計隻有他和蘇軼才能猜到。

不過，誤會就誤會了吧。

這樣他更好幫忙留人。

“那你就更該幫你的中宮殿下了……”宋昭蘇道，“她現在仇恨的對象，跟你和你師父仇恨的目標，完全一致。”

“那之後呢？”龍陽又不傻，“紅塵因果，天理報應，循環不休，我現在為了仇恨答應賣身於她，往後又因為仇恨和她敵對？那我的業障，要什麽時候才能消弭乾淨？”

“我師父是我師父，我是我，我不能違背我師父的意誌，不代表我就得繼承我師父的意誌，你不要再多說了，我意已決。”

宋昭蘇沒想到這麽多年來，自己還有失手的時候。

看著龍陽離去的白色背影，宋昭蘇麵色複雜。

不愧是龍遊道人看中的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