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齊南北的眼神,幾乎要爆出火星子來。
方才二人突圍時,宋昭蘇就說過,這批殺手,恐怕跟齊南北脫不了乾係。
當時項塵寰還不信。
他實在想不到齊南北能有什麽理由,非殺宋昭蘇不可。
還得順帶殺了自己。
如今看齊南北那一臉心事重重模樣,項塵寰雖也沒想明白理由,但對宋昭蘇的話,是實打實信了。
哪怕是個王府裏的下人,見著他們這九死一生模樣,第一反應都該是擔憂和害怕。
怎麽會像齊南北似的,認真去分析,他們倆到底為什麽沒死。
“項二?”岑山跟在齊南北後頭,這才露麵,見著渾身煞氣的項塵寰,驚了一跳。
再看地上躺著的血人,胸口一個大洞,幾乎貫穿後背,也不知道還有氣沒氣,嚇得更是睜大眼。
好半天才緩過來,去問項塵寰:“你怎麽會在這?”
皺了眉,又看向地上躺著那人,疑惑:“這是誰?”
齊南北這時候終於開口了。
第一句就讓項塵寰想暴起殺人。
齊南北說:“還好你在。”
沒有直接暴起殺人,是他也受了傷。
不重,但重要。
涉及本命劍。
“我項二自來自去慣了,愛在哪裏便在哪裏!”
這一句是回岑山的。
文臣武夫,一向不對付。
“還好項二在,若是項二不在,少爺還不好一石二鳥!”
這句回了齊南北。
最後一句,他對著全王府愣神的下人狂吼——
“還愣著乾什麽!還不快去請大夫救明王!”
“什麽樣的精銳好手,連項二都擋不住?”齊骨眉眼中透著厭煩。
煩項塵寰的無用,煩宋昭蘇生死未卜。
她心“突突”地跳。
腹中孩子也動個不停。
叫她既疲憊,又不敢歇。
想蜷著身子打個盹,又生怕醒來,就有什麽猝不及防的消息,猛然撞進這深宮裏來。
沒有厲帝在的宮廷,沒有一位名正言順君主坐鎮的朝堂,實在不比春日桃花堅硬到哪去。
風一吹就垮。
雨一打就散。
如果連宋昭蘇也死了……
她和腹中的孩子,真就隻能殺出一條血路了。
“不知。”李清濁跟齊骨一樣待在這宮牆裏,哪裏都沒去。
隻知道牆外的人剛剛曆經一番生死,別的,就都不知道了。
“不知就去查!”齊骨抑製不住怒火,“那麽多暗衛,本宮使喚不動是麽?”
“老奴這就去……”李清濁說著就要轉身退下。
“等等!”齊骨如夢初醒,環顧四周,覺得此地格外陌生。
空曠一片,藤蔓像是新栽,腳下遍是焦土。
她喃喃:“你們要帶本宮去哪裏……這地方,本宮瞧著,不大對勁……”
按理說,她的車輦,不該行經這麽荒蕪的地方才對。
“主兒,你忘記了,這——”
李清濁回身指過去,又諂媚笑著低首。
“這裏,原來有座長春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