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頭看看牆角的沙漏,沈聽瀾嘖嘖感慨,“體力不錯啊!
我還以為一刻鍾就該暈了。
看你這狀況,還能扛一盞茶的功夫。”
傅景淵不動聲色的用眼神描摹著熟悉的眉眼,心下一陣柔軟,麵上卻是一派正色。
“王妃可知,行刺本王的人留下的兵器上帶著霍家軍的專屬印記?”
沈聽瀾眼神一凜,果斷搖頭,“不可能。
外祖父他們是把大齊看的比自己的命還重的,他們為大齊而死。
霍家人就算再傷心,也知道大齊才沒了霍家軍,不能再沒了王爺這個戰神。
霍家人,絕不可能刺殺您。”
就算是沒事兒的時候,傅景淵要是死了,對大齊都會是一個顛覆性的打擊。
何況霍辭父子才剛死,如今的大齊軍中就傅景淵這麽一個頂梁柱。
他若是再出事,大齊就如同一塊無主的肥肉,是個人都能讓來咬一口,毫無安全可言。
傅景淵虛弱的抬手,“本王知道不是霍家人乾的。
本王隻是想說,霍家人才出事,本王便遇刺,或許,你外祖父他們,也並非真的戰死沙場。”
這話才說出口,沈聽瀾便覺得心臟處一陣劇痛,突然而劇烈。
痛的她整個人當即縮成了一團,跪伏在傅景淵榻前渾身抽搐,隻一瞬,就痛的她滿頭大汗。
傅景淵嚇了一跳,“你怎麽了?”
沈聽瀾虛弱的搖搖頭,死死地按著胸口,“你說你的。”
人都這樣兒了,傅景淵怎麽可能不管不顧的說正事,還在猶豫,沈聽瀾卻咬牙擠出一句,“我讓你繼續說下去。”
傅景淵不明所以,想下來看看,自己卻被迷藥弄的渾身發軟也看不了,隻能聽沈聽瀾的。
“南疆的戰事難度並不大,所以霍老將軍一開始才沒有親自出馬,隻讓你的幾個舅舅和表兄去的。
但後來戰事突變,霍老將軍和你那表弟都一去不回。
嶽父大人的公務本王去看過,他是收到南疆來信後才出事的。
但本王著人去查時,南疆來的那封信卻不見了。”
胸口的劇痛緩緩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輸於自己的焦躁不安。
沈聽瀾清晰的感知到,那個焦躁不安,隨時都想發脾氣的人不是自己,可她卻被迫與那個陌生的靈魂感同身受。
她一邊努力壓抑著隨時都要爆發的情緒,一邊問傅景淵,“我現在勢單力薄,什麽事都辦不成。
王爺與我說這些,是想做什麽?”
傅景淵眼神溫柔的看著她,眼中全是縱容與寵溺,“本王知道你想為霍家男丁報仇,想為嶽父大人申冤昭雪。
別著急,也別自己去冒險。
等等本王,待本王能下地了,本王幫你報仇。”
這一瞬間,壓抑在胸口的焦躁、恐懼和疼痛瞬間散去。
渾身自然且舒暢的感覺讓沈聽瀾幾乎以為方才種種隻是幻覺。
可那絲絲殘餘的激動卻告訴她,那不是幻覺,而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