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沈聽瀾主動找自己幫忙,傅景淵自是要儘力滿足。
遂樂滋滋道:“你說,什麽事?”
“身份。”
沈聽瀾牙齒輕顫著道:“大齊戶籍管理嚴苛,但我不希望我身邊來隻螞蟻都被人把祖宗十八代差個底兒朝天。
所以我要我的人在能應付戶部審查的同時,隱蔽真實身份。
任何人都無法從出身和家世上找到可以拿捏他們的軟肋,從而威脅到我。”
此話剛落,傅景淵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詫異。
這種要求,非是養過暗衛和死士的人,怕是想不出來的。
他的小王妃,可真是深藏不露呢!
驚訝歸驚訝,沈聽瀾難得向他提個要求,他必然是要答應的。
“可以,這件事交給本王。
本王向你保證,除了經辦人之外,連本王都不知道你麾下那些人是何方神聖。”
沈聽瀾虛弱的衝她呲了呲牙,隨即腦袋一歪,直接臉埋在榻上就沒了動靜。
給傅景淵嚇的跳起來就去試探她的鼻息。
隻是才靠近,一隻纖細的手臂就從旁邊伸了過來,清霜遞了一劑緩釋藥劑給他,“王爺還是離小姐遠點兒吧。
若是再染上先天之毒,小姐的緩釋劑就不夠用了。”
傅景淵沒接那藥劑,頂著發紅的臉暈乎乎道:“她這是怎麽了?”
“體力耗損過度,也意味著小姐這次扛過去了。”
清霜將沈聽瀾的身子翻過來,拿了感覺的棉花團子一點點往她唇畔沾水。
隨即又擰了帕子走上前,“王爺請回避一下,奴婢要為小姐擦身了。”
她手中的棉帕上帶著濃鬱的藥香,且對傅景淵的態度著實說不上多恭敬。
後者既是不滿,也是擔心再有人對沈聽瀾下毒手。
遂冷聲道:“她已經是本王的王妃了,你該叫她王妃。
而且,這棉帕沾的是什麽?”
清霜見他沒有要回避的姿態,也不吵鬨,靜靜的拿了棉帕先給沈聽瀾擦拭手臂、脖子等不寬衣也能擦到的地方。
口中卻是不饒人,“王爺位高權重,又是小姐的救命恩人,您不回避,奴婢自然奈何不得王爺。
可王爺要知道,小姐毒發時身上流出來的汗水也是帶著劇毒的。
毒發後若不及時清理乾淨,會造成二次中毒,輕則隻是中毒,像方才一般難受幾個時辰也就扛過去了。
重則重新引發先天之毒,王爺覺得短短一天之內兩次毒發,小姐能扛過去嗎?”
棉帕沾滿了帶毒的汗水,她轉身清洗,手上用力的擰著帕子,嘴裏無形的刀子直往傅景淵身上紮。
“至於稱呼,王爺不妨回頭問問您手下那些人,他們拿小姐當個王妃了嗎?
您府上的人何時真正拿小姐當敬安王妃愛重了,奴婢自然也會改了這稱呼。”
話說完,她刷的一下扯下厚重的青色床帳,將兩個熱水盆端了進去。
床帳一遮,傅景淵回不回避的,也就沒人在意了。
要說清霜這一係列舉動,不得不說是大膽的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