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瀾俏皮一笑,賣乖道:“四哥可千萬別這麽誇我,我會當真的。”
眾人齊齊失笑。
惠安郡主沒好氣的嗔她,“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便好,別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不行。
你能從長安到嶺南,再到這青莽關,那都是王爺縱著你。
沒有王爺,你連活著都難!”
惠安郡主說的是實話,沒有傅景淵,沈聽瀾早就被流放了。
她還和沈夜闌不一樣,沈夜闌的父親官職地位,能接觸的人也都是一些無職無權的小人物。
縱使沈夜闌平日裏跟紅頂白得罪過不少人,可那些世家小姐公子也不至於為那麽點兒事情跑到北荒折磨人。
可沈聽瀾不同。
她一出生就牽著著柱國將軍府這個巨大的利益體,沈既白又官居要職。
無論是沈既白的政敵,還是不想讓霍家軍東山再起的人,都不是沈聽瀾一個小姑娘能敵得過的。
她若是落在西山礦場,下場會比沈夜闌危險數倍。
可當惠安郡主說完這些話後,傅景淵卻毫不猶豫的說了句,“嶽母可莫要嚇著她了,瀾兒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樂意縱著她。
而且,以王妃的聰慧和堅韌,沒有本王,她依舊可以用自己的方法救出少將軍,本王的縱容,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他說著,絲毫不客氣的將沈聽瀾摁坐在自己身側,一臉嚴肅道:“少將軍身體可還好?”
那嚴肅的表情,生硬的語氣,怎麽都不像是在關心人。
好在霍擎蒼身在軍中,多多少少也聽說過這位大齊戰神的威名,隻稍有些拘束的道:“謝王爺關心,末將已經無礙了。”
傅景淵微微頷首,確定他能正常開口後便不客氣道:“少將軍可知為何霍家十子齊齊遇難,獨你一人僥幸活了下來?”
霍擎蒼那張五官儘毀的臉上驟然浮現一抹濃重的痛色,“都怪我。
那日段氏父子一改常態的從五毒嶺發起進攻,父親覺得事出反常,要圍而不攻。
是我善做主張,帶著六弟和踏山營的弟兄們繞道魍魎淵抄其後路。
誰知段氏父子早就算準了我喜好冒險的作戰風格,在魍魎淵設下埋伏,將我大軍困在魍魎淵。他們還故意讓人傳信給父親,父親和各位兩位叔父、各位兄弟在趕往魍魎淵的路上掉入了敵人的陷阱……”
霍擎蒼自責的渾身都在顫抖,可傅景淵卻像是沒看到似的,繼續問,“那霍老和七公子呢?
本王的情報若是無錯,霍老和七公子是在諸位將軍遇難之後的第四十天才趕到嶺南的,可他們為什麽會和霍家其他人一起遇難?”
霍擎蒼瞬間淚流不止。
“不是,他們不是和其他人一起遇難的。”
他連連搖頭,一度崩潰到不能言語。
惠安郡主看不下去,想上前安慰他,卻被沈聽瀾搖頭阻止。
少時,霍擎蒼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
“他們將祖父和七弟綁到我麵前,對我們用儘酷刑,以此逼我們交出南海水師的布防圖。
我們自是不肯,他們便將我們分開關押了。
之後我輾轉各地,直到賀蘭部打敗了拓木和,才知道祖父和七弟也早已經遇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