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心裏還有點打鼓,“如此之亂局,如何能什麽都不做?
萬一皇帝或者康王來硬的,咱們總不能指望文武百官像是軍中將士們一般跟他們拚命吧?”
沈聽瀾相信朝中大臣們中間也的確有忠義之士,但能入朝堂的有幾個是孤家寡人?
皇帝和欣榮太妃你、薛太後把持朝政多時,想找一些把柄拿捏大臣們,全然不成問題。
而那些大臣們自己的利益不受威脅時滿口的忠義道理,君臣江山。
可一旦被危及自己的切身利益,有幾個人能堅持富貴不淫,威武不屈?
傅景淵哪能不知道沈聽瀾的擔心,身處如今的位置,傅景淵若是不當皇帝,那麽他們以後就會無數次的重複最近一年的經曆。
直到瑞麟軍和霍家軍被分而化之,傅景淵和她身死魂消,對新的當權者再也構不成任何威脅。
正因為清楚這一點,傅景淵哪怕是在極其年幼之時,亦沒有一刻生出聖父之心來。
感受到沈聽瀾的不安,他耐心安撫道:“瀾兒莫怕,從一年前本王帶你離京至今,朝中的人早就換了不止一輪了。
那個位置遲早是屬於本王的。
本王隻是不想讓你坐上鳳座的姿態太難看,令人詬病。
相信本王,我們一定會是最為正統的帝後。”
比起別人送上來的,沈聽瀾其實更相信自己搶來的才能緊握手中。
但看到傅景淵如此篤定的模樣,她莫名的沉穩下來,再沒有爭執什麽。
事實證明,傅景淵還是很有預見性的。
兩個人回到敬安王府,在王府的小廟堂裏為懿安皇後焚香祈福時,梁蕭就來了,“稟王爺,首輔大人率六部主官並五寺卿、三司主官求見。”
沈聽瀾將剛點燃的香燭放進香爐裏,訝然道:“這麽快?”
“從進城到現在,已然兩個多時辰,不算快了。”
傅景淵對著懿安皇後的牌位拜了三拜,最後磕完一個頭,朝沈聽瀾伸出手,“記住,今日是母後薨逝十五周年之忌日。
我們千裏迢迢趕回來,是來祭奠母後的。”
沈聽瀾愣愣的點頭,隨即跟著傅景淵出門。
一群大臣穿著最為正式的官府,烏泱泱站在敬安王府的主院。
看到傅景淵和沈聽瀾穿著一身素衣出現,各個表情詭異。
但還是本能的向二人見禮,“臣等參見敬安王殿下,參見王妃!”
傅景淵是朝中唯一一位掌握實權的親王,受得起大臣們的跪拜。
彼時也不假裝客氣,隻站在高處淡然道:“諸位大人這是做什麽?
珈藍投降,北莽求助,各種關乎社稷存亡之大事等著諸位去商討解決,諸位不在宮中輔佐皇帝處理正事,跑到本王府上做什麽?”
大臣們跪了一地,聽傅景淵這話,一時半會兒也摸不準他是真的無心皇位還是在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