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曉得，縱是李萬壽、劉沛這等存在，在我麵前也是藏不住善惡本性的。”</P>
“你這等披人皮的畜牲，又怎生做得到呢？”</P>
“真人你……”</P>
陶潛剛吐出兩句，傅玉璞還得掙紮辯駁，即刻被陶潛動念封了身魂嘴竅。</P>
他隻能跪伏在那裡，如同一條蛆蟲般扭動著，無法掙紮辯解，雙眸睜大滿是不甘的，聽著上首傳來的一句句殘酷之極的懲處審判。</P>
“祖神禁法奈何不得你，我可以。”</P>
“此界乃是無食鬼國，內有秘境【十八重地獄】，尋常惡鬼孽靈，受個一二重便可抵消孽債，有轉世之機。”</P>
“但你這等畜牲，卻非要將每一重地獄都體驗一番才可，卻過後你也無有轉世之機，我要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P>
陶潛開口時。</P>
隨手一指，無食國的鬼門關竟就在這廟中打開。</P>
隨著他話音落下，芒芒鬼霧中立刻走出一隊鬼將，先對著陶潛施禮，而後將口不能言，懊悔到極致的傅玉璞捉了，往鬼國回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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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以傅玉璞的修為道行，並無資格體驗完整十八重地獄。</P>
但畢竟是陶真人開的口，這後門自然也就開了。</P>
在他被帶走前，陶潛徑直又施法將其腦海中記憶取出一份。</P>
閱覽一遍後，陶潛麵色立時有變。</P>
心念溝通祖靈，借助自身擁有的磅礴氣運，加上【山河社稷圖】與部分祖神禁法之威能對七十二省進行感知。似覺這還是不夠，又動念喊雲容去借昊天寶鑒之威，連帶著外域乃至於域外大淵也一同窺視。</P>
數息後，陶潛似全部明白過來，眸中疑惑儘去。</P>
麵色，則是無比複雜。</P>
腦海中第一時間縈繞出來的念頭，仍舊是當初踏入修行世界時，所接受到的那第一條鐵律：凡修行之事，必有代價。</P>
“原本我以為，此次我強行人道大災，以我的特殊魂靈，加上那誰也阻擋不住的萬民禱願，應無有什麼代價要付。”</P>
“卻不想，仍舊有。”</P>
“那維係了兩千多年的最初版【祖神禁法】，雖被方士諸帝拿來吸血，但它確無主人可言，乃是自行運轉的，加上當年祖龍曾與修行界幾乎所有大派簽訂契約，是以那禁法除了約束妖魔外，同樣也約束了人族，不會將諸多修行法門普及傳播，自然其餘種族靈物也就有了活路。”</P>
“互不乾擾，相安無事。”</P>
“而如今的祖神禁法，非但無有各大派的契約加持，還被分割成了幾大塊，被不同之人執掌控製。”</P>
“姒洗心、張金鑾、餘延世、陰月華……他們為了增強己方力量，不約而去選擇推動修行界與凡俗世界徹底融合，各大派紛紛完全入世輔左。”</P>
“那洗心學堂，實則就是姒洗心所籌建，並麵向七十二省招收學員，隻要天賦資質過關便可入學堂學習，學堂內非但有各大派提供的大冊本命經，且還請來了各大宗門的長老真人出山擔任老師……實實在在的修仙學校！”</P>
“可修行也好，人族躍升也罷，皆需要靈材資糧。”</P>
“既然人族不能被當薪材，自然便輪到其他的種族，其他的靈物，以及長生天朝以外，無有禁法庇佑的人族。”</P>
動念到此時，陶潛腦海中再次浮現出諸多殘酷的景象來。</P>
正是如今其他種族靈物，以及其他國度人族的處境，俱開始遭殃。</P>
“所以現下的境況，七十二省之人族安寧喜樂，魔都百姓甚至都在躍升至另一階層……而實現這一切的代價，是向外的擴張和殺戮。”</P>
“這些，瞧來似是極好的，死道友不死貧道。”</P>
“但隻怕用不了多久一切就將反噬！”</P>
“我人族有先輩，神靈，旁的種族就無？戰爭皆是連鎖反應，一旦點了火，頃刻間就將席卷一切。”</P>
“最關鍵的是，修行法門一旦普及開來，修行者數量暴漲，哪怕是其餘種族加上外域小國之民一起作為薪材，也是根本不夠用。”</P>
“更彆說【修行代價】這鐵律始終在起效，傅玉璞那般人縱是踏足蛻凡境，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徹底墮魔，遏製不住心頭魔念，轉而對人族動手。”</P>
“他一人如此，祖神禁法可抹殺之。”</P>
“一萬人如此，禁法也可殺。”</P>
“十萬人如此，禁法許也扛得住。”</P>
“那百萬人？”</P>
“千萬人呢？”</P>
一念及此，饒是陶潛道行高深，此時也是心頭悚然。</P>
恍忽中，他隻覺自己打開了魔盒般，人族可能因此而自毀。</P>
而這一切，就源自於他強行消弭那人道劫數。</P>
這也是代價？</P>
儘管陶潛在這瞬間又冷靜下來，思索其中關竅，暗道自己何德何能有毀滅人族之力。</P>
可這一刻，心頭還是生出一道凶險感應。</P>
腦海中，則變作一道猩紅誌述淌出：【心魂異動，即將陷入第一次道魔……不可豁免！】</P>
“道魔！”</P>
“這便來了？”</P>
這意外變故，讓陶潛也不得不緊張起來。</P>
他如今是極樂圓滿之境，連最可怕的“采壽”一關都強行衝了過去，加之又是三脈同修，神通實在強橫，可以在此界內幾乎不存在對手，還能威脅到他性命的已是不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