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三位長老已經驗看完他手中的令牌。
一切無誤。
那名化神長老歎了口氣,溫聲道:“柳平,你的宗門已經不存在了,你明白嗎?”
“明白——大人,不知眼下戰況究竟如何?我們人族贏了嗎?”柳平問道。
比起負責墓葬的那位修士,這幾位長老們乃是元嬰修士,是整個戰場上的中堅力量。
雖然其中有一個濫賭鬼,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們的地位。
他們肯定知道的更多。
幾名長老對望一眼,倒也能理解柳平的心情。
為了戰勝妖魔,柳平所在的整個門派覆滅。
作為宗門剩下最後一人,當然恨不得立刻知道戰爭的結果。
但——
“你不要管這麼多,先把自己的事弄清楚再說吧。”長老道。
柳平怔住,旋即拱手抱拳道:“是!”
其中一名長老不知想起什麼,忽而又歎息道:“依老夫說,原本應當穩紮穩打,拚死一搏之下,對我們的大軍會造成更多傷亡。”
“沒辦法,”另一名長老接話道:“一切都變了,形勢急轉直下。”
另一名長老道:“遙想卦聖還在的時候,算無遺策,每次出擊都有收獲,何至於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最開始那名長老道:“可惜卦聖身隕在戰場上,再無一人的卦術能達到他那種地步……”
柳平的心還是抖了抖。
師父幫自己改了命。
然後,他又上前線去了?
真是——
蠢。
早知道我就打昏你,然後朝人族陣地一扔,率天下魔道平定整個世界,然後去應戰你說的那什麼大恐怖。
——省的讓你弄成今日這番模樣。
柳平神情木然,靜靜的看著幾位談興正濃的長老。
忽然。
他聽見一名長老說:“卦聖大人臨終前,七大門派掌門人一直守著他,據說對於現在的一些情況,卦聖大人是有交代的。”
“難道還有轉機?”
“誰知道呢,這種機密事,恐怕暫時不會走露風聲。”
柳平漸漸回過神來。
沒想到師父的最後時光,竟然是跟七大派的掌門在一起。
師父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這次的事,他是否早就算出來了?
可惜……
這是人族最機密的事。
恐怕隻有七派的掌門人和聯盟中那些最核心的大人物們才知曉。
幾位長老說了一陣子,再次望向他。
“好了,柳平,你的情況比較特殊,對於你的安置,現在我們要聽聽你的意見。”
“聽我的意見?”
“是的。”
柳平一靜,很快反應過來。
如他這般整個宗門覆滅,隻剩下自己一條命的家夥,實在是太慘了,修行聯盟如果不能妥善安置,勢必讓很多人寒心。
哪怕是為了安所有修士的心,也必須將他安置得好好的。
更不要說,他柳平本身也是幾乎死在戰場上。
如此勇烈之士,本就當得起一番嘉獎,乃至作為某種榜樣。
“柳平,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一名長老們輕聲問道。
柳平不假思索的就要開口,忽而想起自己如今才十九歲。
十九歲……
他抱拳道:“幾位大人,我受宗門之命於前線戰鬥,幾經生死絕境,直到如今才意識到自己的修為實在太低了。”
幾位長老們微微點頭。
這是沒法子的事,戰爭已經打了太多年,戰死的人也太多了。
現如今很多地方都缺人手,哪怕是負責傳訊、發放各類物資、乃至守著軍營操持雜物的事,也缺人去做。
十九歲上前線的也不少。
在那樣烈度的戰場上,連他們這些大修士有時候都會生出渺小無力之感。
更不要說柳平這樣一個少年。
“這麼說,你想提升修為?”一名長老們問道。
“是。”柳平道。
“有何不可?你本該回來休整一段時間,借此機會提升修為也是應該的,畢竟唯有變得更強大,在前線才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另一名長老們道。
第三名長老們手一翻,將一枚玉牌拿出來,神念透入其中。
“柳平——找到了,入門三年半,隻學了煉氣入門法訣,在前線戰鬥的過程中逐漸提升實力,如今已經——我看看,已經築基成功了。”
“恩,看來資質是不錯的。”
“他拜師了沒有?”
“沒有。”
“這就好辦了。”
三名長老們都露出輕鬆之色。
修行界最重師承。
柳平還沒有拜師,那就可以再拜入其他門派,不犯任何忌諱。
坐在中間的那名長老笑道:“各門派正在整合人手,你拿著這個去營地東邊報到,看看能加入到哪一個門派之中去。”
長老在令牌上打出幾道法訣,將之拋給柳平。
“是。”
柳平再次行禮,手持令牌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