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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城。
低矮的圍牆外麵,站著一個人。
他身形瘦弱,衣衫襤褸,緊緊貼著牆壁一動不動,仿佛不存在一般。
此時夜色已深。
一場暴雨襲來,令巡邏士兵手上的火把也隨之熄滅。
士兵騎著馬從泥濘的道路上過了兩趟,卻絲毫沒有察覺牆邊就站著一個人。
這個人貼著牆,閉著眼睛,默默的等待著什麼。
須臾。
一隻黑蟲飛來,落在他的肩膀上,輕輕一鑽,便鑽入他的軀體之中。
“原來是北方先遇敵……讓他們發現了合圍之勢……”
“是個少年斥候乾的。”
此人沉默數息,搖頭道:
“哼,能殺我們一個小隊,倒也有些才乾,但不值得我出手。”
“更重要的是——”
“百靈觀明明得到了我們散布的假消息,已經認為本次來犯之敵並不多,卻為何突然舉全派之力,與我教正麵決戰?”
此人喃喃幾句,貼著牆,繼續等待。
又過了數息。
另一隻黑蟲飛來,直接鑽進了他的耳朵。
“柳平!”
“百靈觀掌門收徒,徒弟建議助官府一臂之力,全力殺儘我聖教徒……”
“此仇非報不可!”
男人猛然睜開眼,將手按在地上,低喝道:“去查,把這個叫柳平的人徹底查清楚!”
密密麻麻的黑蟲從他手臂上落下來,在夜雨中飛出去,朝著縣城的各個方向飛快散開。
沒過多久。
一隻蟲子飛回來,落在男人的手上,發出輕微的鳴叫聲。
“徐勝……”
男人念出了一個名字。
……
撫雲山。
百靈道觀。
“師父,你就把後幾招喚靈刀法教給我吧。”柳平道。
“不行!你才入門幾天?就想學鎮派神功?”掌門嚴詞拒絕道。
“可您不是給我學了第一式嗎?”
“我那是以為你學不會,要知道你看一眼就會了,那一招我也不會教給你。”
“……是。”
一本刀法,學了一招,剛被吊起胃口,後麵的內容就不給看了。
柳平深感遺憾。
“你也不要多想,其實是因為這套刀法太容易與五行共鳴,威力巨大,我怕你學會之後控製不住,傷了自己人。”掌門道。
柳平點點頭。
這種考慮也是對的。
——前提是自己真的才十五歲。
“師父,我看之前那套拳法的釋義上,講了很多總異象,為什麼我施展不出來?”他問。
掌門道:“在上古之時,我們人類隨意一拳,便可引動日月星辰,以正逆五行之力所向披靡。”
“但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我們越來越難感應到五行的力量。”
“沒有去找原因嗎?”柳平問。
“怎麼沒去找,幾輩人找了一生,都沒有找到原因。”
掌門歎了口氣,說道:“功法還是那些功法,世界也還是這個世界,但偏偏我們人族與五行的感應在逐漸消失。”
柳平陷入沉默。
——其實是因為法則的力量在消退。
但這件事不能在此刻說出來。
自己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憑什麼知道這樣的秘密?
要麼被當成瘋子,要麼直接引人懷疑。
掌門道:“你入門時間尚短,原本應當多磨練幾年,再傳授各類真法——”
他無奈的笑了笑,繼續道:“當年我們隨便一門拳法打出來,都可以震天撼地,至於這門喚靈刀法,更是不得了。”
“這門刀法有多強?”柳平問。
“刀如烈日,無可擋者。”
掌門說了一句,臉上卻露出落寞之色。
柳平也不急著看後麵的刀法了,跟著歎了口氣,說道:“也許再過幾年,五行的力量又回來了也說不定。”
“大家都希望是這樣,但希望越來越渺茫啊。”掌門感慨道。
這時一名弟子走進大殿來,抱拳道:“見過掌門,小師叔。”
“何事?”掌門問。
“有人找小師叔,名字叫徐勝,說是小師叔的長隨。”那弟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