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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平站在一片滿是灰塵的街道中。
這裡是一處修行者的山門,有著數座直插青雲的高山,有各處樓閣和練功房、洞府、坊市和足夠讓修行者們戰鬥的寬闊廣場。
不過,這裡仿佛爆發過一場大地震。
一切都是東倒西歪的。
——柳平甚至沒看到完好無損的東西。
樓閣陳舊破敗。
街道雜草叢生。
骸骨遍地。
“奇了……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柳平輕聲道。
四周一片寂靜。
整個世界中仿佛隻有他一個人,除了他行走時發出的沙沙聲,沒有其他任何聲音。
柳平在街道上慢慢走動,神情越來越凝重。
修行世界是自己的家鄉。
自己在這裡修道,戰鬥,結識各門各派的修士,走遍天涯海角,對它是如此熟悉,就像是對自己的身體一樣。
——從未設想過,這個世界背後竟然還有著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從自己用卦術去算眾生欲念熾盛開始,一切仿佛不同了。
這就像是觸發了什麼一樣。
柳平走到一具骸骨前,蹲下去,撿起一柄腐朽的戰斧。
斧頭已經徹底失去了靈性,連斧身蝕刻的法陣符文都變得斑駁不清,徹底失去了效用。
柳平細細摩挲那些符文,臉上漸漸露出震撼之色。
“跟我們的體係有些偏差……但比我們更簡潔、優美、有力……”
他輕輕放下戰斧,順手拿起另一柄匕首。
匕首忽然冒出一道風青色的光芒,瞬間穿透長空,將虛空切割成兩部分。
哢擦。
匕首放出那一擊,便頓時折斷了。
“如此威力,已經超越了我們世界的實力上限——這到底是什麼時候的遺跡?”
柳平自言自語著,臉上浮現迷茫之色。
生平第一次,他感受到了修行世界的不簡單。
柳平繼續前行,終於走過整條長街,抵達了道路儘頭的一處塔廟。
隻見塔廟的牌匾上寫著四個大字:
“風雨聖人。”
聖人——
這裡是聖人曾經的居所麼?
既然有聖人在此坐鎮,為什麼整個世界還會如此傾覆,乃至屍橫遍野?
柳平踏進塔廟,放出神念繼續觀察四周。
隻見整個塔廟之中堆積著成山的骸骨,滿是灰塵,一片寂寥,居中的高台上雕著一座人像。
那是一名女子。
柳平以神念細細端詳女子雕像,心中不斷冒出種種疑問。
可惜——
沒有什麼能抵擋歲月的洗禮,紛紛失去了靈性與效力,讓柳平無法獲得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那就隻有一個辦法了。
柳平從懷裡摸出幾枚銅錢,在手指上飛快的交疊轉動。
——事有不決,即問天道。
更何況整件事情都是由自己算卦引起的。
叮!
幾枚銅錢被他拋出去,叮叮當當落在地上,一番蹦跳,然後全部筆直的豎在了地上。
柳平有些無語。
這裡的一切都被某種力量遮蔽了!
連天機都被藏了起來,讓人無法看到過去歲月的真相。
一道電光忽然從柳平腦海中閃過。
不對!
——不對啊!
他蹲下去,將手按在地上。
自己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對空間的變化有一些感覺。
這個世界明顯是與修行世界連在一起的。
甚至可以說,它們是一體雙生。
那麼在未來的那個時刻,當痛苦女士將修行世界牽引至永夜,從中獲取靈魂的時候,她是否知道在修行世界的背後,還隱藏著這樣一個秘密的世界?
她究竟知道不知道?
如果她知道——
她到底知道多少?又在從中圖謀著什麼?
柳平正想著,忽然一道靈光從那座雕像上閃了閃。
緊接著,雕像亮了起來。
一道女聲響起:
“歡迎你,後來者。”
“閣下是何人?”柳平拱手道。
“我乃過去時代修道者的一縷神念,真身道號為風雨,被廣大世界修行者稱為聖人。”雕像上回蕩著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