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破表(1 / 2)

第一夫人 君太平 4643 字 21小時前

第五十二章

“什麽?有人進山?”周子明剛剛和指揮部的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喘口氣手剛端上茶杯,就聽到前方搶險的來報告有人進山。

“是。”

“幾個人?”水也沒顧得上喝,周子明瞪圓了眼。

“一個人,怎麽攔都攔不住。”真的,他們真的攔了,可是別說攔,他們壓根兒攆都攆不上,怎麽攔啊?

周子明將手裏的茶杯蓋兒‘啪’的一聲扣回杯子上,負著手,在屋子裏轉了兩圈,轉身過來,“八成是被困遊客的家屬等不住,自己衝進去了。“

在場的其他人聽得點頭,這事兒八成跑不了是那些人,這些添亂的,就不能消停消停,別裏麵的人沒事兒,反倒把自己搭進去了!

“他怎麽進去的?不是設了關卡了麽?”

“他開了武警的軍用越野。”

周子明聽著,一張臉乍青乍白。

“那周書記,您看這事兒……”

“設關卡!山下加大排查,這裏進山的路口再加設!不能再讓這些人添亂了!”周子明拍著桌子,冷著臉吼。

“是,我馬上去執行。“交管部的負責人,轉身衝衝跑了。

“李秘書長,這件事,你去安排一下,如果讓那些媒體嗅到,我拿你是問。“

“是。“

周子明不知道,在他本來就焦頭爛額的時候還來給他添亂的,會是那兩人。

臨猗後山地勢險要,路也不好走,即使臨猗山已經作為景區發展了這麽多年,這一片依然沒有出現太多現代化的痕跡,進山除了靠兩條腿還是兩條腿,山裏需要的任何物品也是靠人力背扛。

山路曲折還窄,除了人腿,不管是一隻輪子還是兩隻輪子,都走不了。

陸斯遠他們進山的時候也是走進來的,進來的時候雪不大,想著這月份,也就是這小雪了,也沒多想,也沒有準備什麽應急用的雪地裝備。

沒想到剛進山的那晚就下了暴雪,暴雪下了一晚,山路就全被埋了。

隨行的幾個人不敢讓陸斯遠頂著大雪出山,這出了事,他們沒一個人但得起這個責任,就勸著說等雪停了再走,沒想到,這暴雪一下就沒停下來的打算,那條唯一進出的山路被埋了個徹底,他們也被徹底的困在這裏,斷水斷電。

陸斯遠翻了大半夜,還是沒有一點睡意,越睡越清醒,到最後直接睜著眼睛瞪天花板了。

旅館的床單被子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不知道是廉價消毒水,還是上一批旅客留下來的,總之,有些認床的陸斯遠沒睡好,而且是一連兩個晚上。

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陸斯遠翻身起來,摸到床頭上的打火機點燃蠟燭,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淩晨四點,離天亮還早。

睡也睡不著,陸斯遠乾脆披了衣服下床,拉開窗簾,借著淡淡的燭光,看到窗外的暴雪還是天黑前那般的狂瀉,陸斯遠看著看著眉頭上的折痕差不多可以卡住鴿子蛋了。

這雪還要下多久?再這樣下去,他是不是要準備在這裏當野人了?

想著,陸斯遠伸手揉了揉眉間。

父母和爺爺他們應該著急不已吧?這沒聲沒息的,不著急才奇怪了。

至於那人……

那人應該回濱海了吧?

陸斯遠抿著唇,那個脾氣不好的男人,沒等到自己主動聯係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發火了?

陸斯遠看著窗外一片望不到頭的黑暗,拇指和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磨蹭著鼻尖,試著放空自己的大腦,不要去想那些纏纏繞繞的事情和人。

可是不管他怎麽放空,腦海中來來去去,交纏著都是那一抹高大的身影……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陸斯遠細想,卻沒辦法清晰的理清楚從什麽時候,那個人就在他腦子裏了。

話不多,一張臉輪廓分明,存在感十足。

相信這是很多人對那男人第一感覺。

不過……

陸斯遠抿了抿唇角,從窗子的玻璃上倒映出來一個淺淺的溫和的笑意。

那人的氣質倒是跟他那個頭挺搭的,準是個不討小孩子喜歡的主兒。

第一次見他是什麽時候?

是在帝豪酒店的大堂,那人的煙頭燙了他的手。

微微垂下眼,看著右手手背上的疤痕,一個很是顯眼的白印子,是那人留下的。

那人當時拽著他的手,一連說了兩次流血了,囉嗦得像個……

陸斯遠想著,嘴角再一次抿了抿,那是笑的模樣軟化了他那張精致卻向來沒有過多表情的臉。這樣的陸市長,沒人見過,不再紳士得像一道公式。

對於那人,他耳朵裏聽到一個版本,自己親眼見到的又是另一個版本。他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花一百億的價格拍下一塊地,他也可以毫不在意的帶著他去吃一碗十幾塊錢的麵。他手裏操作上千億的資金投入運轉,穿得卻像一個普通的打工族一樣去擠公交車……

越跟這人接觸,他身上的矛盾就越發的鮮明。

鮮明到自己居然那樣清醒的知道,他對那人產生了那樣奇特的感覺。

這樣一個綜合著別人無法融合在一起的矛盾的男人,吸引人是很容易的。

他不知道是從哪一刻開始的,可是他卻那樣清晰的知道自己心動了。

所以,李雪文問的時候,他坦誠了。

衛東問的時候,他有過猶豫,第一次他沒有回答,那人卻給了他立刻反悔的機會,即使知道,他有一半的可能會被劃為拒絕往來戶,他還是誠實的告訴了他。

他對感情向來誠實,好的,不好的,都誠實,親情也好,愛情也好。這種性格好像是天生的,那年開始,他就知道,他是個誠實得像個冷血動物一樣的人,不好的,他誠實過了,現在這算是好的吧。

跟這人會有以後麽?

他不知道,可是現在,他想握著,握著那一份他這一生從來沒有萌生過的感情,不管會不會有以後,不管能走多遠,可以走到多遠,至少現在,他想握住,即使他知道,這東西就像指尖的沙,終究是握不住的。

可是誰沒有任性過呢?

也許……這一輩子就這一次,他隻是不想他的人生有遺憾。

很大程度上來說,陸家人的血液裏都有那種不安分的因子存在,隻是表現的方式不一樣而已。

他不知道,這感情會不會有坦白到老爺子麵前的那天,可是就算有那天,他想他也能坦然麵對。

同性之間的感情,他以前從來沒了解過,也沒有想過有一天,他的戀人會是同性。

如果他們知道……

想著,陸斯遠微微皺起了眉,抬起了一些下顎,歎了口氣。還不知道到底能走到什麽地步呢,想這些遠了點,等真的到了那天再說吧。

不過,希望應該不大吧,先不談自己,那人……

陸斯遠搖搖頭,想的夠多了,這些事情到了那時候再說吧,不管什麽結果,從他說出口的那天起,他已經做好準備接收了。

順手拉上窗簾,卻在眼角瞄到進山穀口的那抹光束時豁然停住。

有人進山了?這種天氣?

陸斯遠皺眉,扯開窗簾,看到光束閃了一下之後消失不見,在他懷疑自己看錯那光束再一次在空中揚起,照著天上還洋洋灑灑的大雪時,他終於確信那的確是有人進山了。

山路能走麽?

如果山路能走,天亮他說什麽也要出山。

再這樣耗下去,真的等到冬季的大雪封山,他今年大概要準備在這裏窩到明天開春了。

沒一會兒,那束光線的主人出現在進山那處窄穀口,除了他手上的手電光,還有一點紅火星子,那應該是煙頭。

陸斯遠皺皺眉,這淩晨四五點的時候,這人還在走,應該是在找落腳的地方吧?

想著,陸斯遠回身去穿好衣服,轉身出了門,悄聲下樓,樓下一片漆黑。

小旅館的大堂裏沒人守夜,應該是想著這種天氣也不會有人來住店,守也是白守,乾脆就關門。

打著旅館老板特意給他準備的手電,陸斯遠在地上撿了一截鐵絲,輕而易舉的漏開了旅館大門的舊鎖。

也不知道別人看見堂堂陸市長居然有做小偷的這手藝,會是什麽感受?

打開大門,迎麵撲來的雪花和寒意,讓陸斯遠打了一個寒顫。

等了大概十來分鍾,隨著那人越走越近,陸斯遠的心跳頻率也在不停的加快,直到那人離他不到十米的距離,他的手電光線打在那人的臉上,他愕然的瞪著,心跳直接破表!

五十三章東子

風雪中挺拔得像雪鬆一樣的男人,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走來,成了衛東這輩子銘刻在陸斯遠心裏最深的模樣。

他們相濡以沫一輩子,陸斯遠見過衛東千百種模樣,唯獨這一次,在多年後,他們都垂垂老矣的時候,依然那麽清晰的烙在他腦海裏。

那是以後的事情了,至少現在,陸斯遠除了傻張著嘴,杵在大雪中,看著風雪中的男人朝著自己走來,向來冷靜的大腦直接當機。

他甚至連一絲的神智都分不出來,去想這男人這時候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傻了,除了傻就是懵,那種感覺,一輩子也沒有體會過。

衛東以為他還要滿山繞,到處折騰才能找到這個家夥,沒想到,他居然會站在這裏。他甚至以為,這家夥已經被大雪給埋了。

帶著一身風雪走到他的麵前,看著大雪中傻站著的人,衛東伸出已經結上冰渣兒的帶著手套的手,抬著陸斯遠的下顎給他合上嘴,“不冷?”

當男人帶著有些清冷的聲音敲擊在耳畔,陸斯遠還是沒有回過神。

衛東望了望陸斯遠身後的建築,想著應該是這人落腳的地方,一片漆黑的建築看上去有些生冷。

伸手拖著身邊的人,衛東大步走進去,“哪一間?”

“······”

衛東用手電掃了一下,找到樓梯,拖著陸斯遠上了樓梯。樓道裏一片漆黑一片寂靜,男人的腳步聲一如既往的整齊極淺,其中還夾著毫無節奏的腳步聲。

推開房門,屋子裏雖然沒有外麵的風雪,但是因為斷電,屋子裏也是一片涼意。衛東進了屋,背上的包都沒有放下,直接把陸斯遠壓在門上,像頭豹子一樣迅猛的啃了上去。帶著冰渣兒的唇,幾乎沒有溫度。

明明就是個冷靜的人,可是這親吻······

陸斯遠顫抖得牙根都在打顫,男人的唇很涼,連躥進嘴裏的舌頭都帶著冰涼,但是燒灼了他。

懷裏抱著的高大軀體,渾身的冰寒,頭發、衣服、甚至裸露在外麵的皮膚上,他摸到一手的雪水,提醒他,這個男人經曆了怎樣的路途,走到他麵前來。

男人強勢的奪取了主動權,陸斯遠被迫承受,除了承受,他連簡單的回應都沒辦法做到,男人霸道的舌頭攪著他的,吮得他舌根發麻依然沒有打算放過他。

抓在衛東肩膀的手背上在黑暗中青筋暴突,卻死死地不願鬆手,眼前的男人這樣不真實,他不敢放。

直到感覺到陸斯遠快要因為呼吸不順差點昏厥,衛東才拉開短短的距離,兩人鼻息和唇裏粗喘出來的氣息噴灑在彼此臉上,如果不算剛剛那場差點要了陸斯遠的名的親吻,這氣氛已經是一觸即發在那邊緣。

陸斯遠一邊抖一邊粗喘,手還在衛東的肩上死緊的抓著。

兩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繼續剛剛那瘋狂得沒有理智的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