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塗狸柯的怒吼,圍攏過來的部曲們看葉天的眼神都變得冷冽起來,此時趕回來的磐石營隻有兩百餘人,還大多分散給各處救治傷員,葉天身邊的幾個士兵,根本擋不住他們。
“陛……老爺,他們不知道好歹,咱們就別管他們了!”
“放屁!他們和你們並肩戰鬥過,是你們的袍澤兄弟,你怎麽能說出這這種話?我今天要是救不活穀育,我就自殺,一命抵一命,這樣行了吧?”
塗狸柯沒想到葉天敢說這麽重的話,大腦也冷靜了不少,不由看向了安津美。
“穀育真的救不活了?”
“我兄長當年就是受了這樣的傷,他當時還穿著皮甲,可也……”
“死馬當活馬醫,葉天,你動手吧,有我在這裏,誰都不能阻攔。”
葉天也不囉嗦,直接將導氣管插入穀育嘴中,就看到穀育全身一陣抽搐,嘴中噴出一口汙血。
“你這是救人還是殺人!穀育到底怎麽了?葉天,別以為你是大周伯爵,是軍巡使,老子就怕了你,穀育要是救不活,我拚了自己這條命不要,也要弄死你!”
葉天依然不理會塗狸柯的叫囂,直接撕扯起穀育傷口上包紮的布條。
繃帶花花綠綠的,一看就是不知道誰身上撕扯下來的,別說消毒,連用清水洗過都沒有,也不知道塗抹的是什麽劣質金瘡藥,觀看黑漆漆的賣相,葉天就能斷定這是騤亭某個黑作坊的手工產品。
他的動作看的塗狸柯眼眶欲裂,從開始到現在,葉天沒一個動作看起來是在救人,就算殺人,也沒他如此粗暴的,這分明是在上刑,是在折磨!
就連安津美雙眼也充滿怒火,雖說自己犯錯在先,可葉天若真不能救活,讓穀育受了這麽多苦才走,她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葉天似乎覺得對部曲們刺激的還不夠,直接逃出一柄鋒利匕首,用火烤過就開始切割穀育傷口旁的血肉。
在北安,也有淩遲之刑,此時的葉天就像是個資深劊子手,正在處理一名忤逆謀反的重刑犯。
“你這個畜生,你要乾什麽!”
“穀育和你有何冤仇,你竟然要活剮了他!”
“住手!老子讓你住手,你聽到沒有!再不住手,老子一刀砍死你!”
要不是忌憚磐石營士卒手中的轉輪火銃,這些部曲早就衝過來將葉天亂刀砍死了。
看了一會,發現葉天手法雖說簡單粗暴,可神態異常認真,似乎是真的在救人。
細心塗抹了傷藥,包紮好傷口後,葉天才緩緩起身說道:“擔架做好了沒有?立刻把他送回騤亭!”
葉天的醫術僅限於戰地急救,能做的隻是延長穀育的生命,讓他足以撐到返回騤亭,剩下的,隻能交給留在騤亭的禦醫們。
被喂了麻藥的穀育已經昏睡過去,可他們都能看到穀育的胸口一起一伏,臉上也沒了之前的痛苦之色,他的傷勢大為好轉了。
“這,這是什麽回事?你是怎麽做到的?”
能讓一個必死之傷被穩定下來,在眾人看來,已經是奇跡了。
“從之前穀育斷斷續續說話和沉重的呼吸聲,就能判斷出,他胸部傷口已經阻塞了氣管,讓他呼吸困難。要不及時幫他恢複呼吸,他在失血過多之前就會被活活憋死。
你們的繃帶藥物都不達標,傷口位置的血肉顏色不對,山匪的兵刃應該喂過毒,也不是什麽劇毒,可不處理,依然能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