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小虎興致衝衝地跑到前麵，指著不遠處的茶館：“爺爺，我渴了，要喝茶。”

茶館旁邊有一口水井，穀川老漢想了想，攥緊手裏牽羊的繩子，舔了舔嘴唇：“爺爺帶你去喝井水，井水好啊，甜。”

“不，我不，爺爺騙人，井水一點也不甜，我要喝茶。”小虎抓著穀川老漢的褲腳哭鬨著，怎麽也不肯喝井水。

穀川老漢看著孫子乾裂的嘴唇，歎了口氣，張了張嘴，拒絕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心想，罷了罷了，等把羊賣了，日子暫且就能寬裕一點。一碗茶而已。

夥計看著遠處有人走來，立馬笑容滿麵地迎了上去，迎客的話說了一半，待看清穀川老漢膝蓋處的補丁後又咽了回去。退了幾步，冷眼看著爺孫倆走進來。

“喝什麽？”

“夥計，一碗茶。”

夥計眼睛骨碌一轉，不多時，端了三碗茶出來。

穀川老漢連忙擺手：“一碗，一碗就夠了。”

夥計臉色一沉，把茶碗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茶水左晃右晃，濺在了桌子上。

小虎嚇了一跳，抓著穀川老漢的衣角往他身後一縮。

“小店規矩，一個人一碗茶。“夥計斜了一眼穀川老漢身後的羊：“你的羊也算一個。”

穀川老漢從沒聽說過這樣的規矩，看著夥計臉上的鄙夷，商量道：“我們帶的錢不多，還得趕路，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們隻要一碗。”

“規矩就是規矩，帶羊進茶館的，我也是頭一回見，喝不起就別在這兒坐著了。”

“那我們要兩碗，兩個人要兩碗總行了吧。”

穀川老漢心裏一陣火氣上湧，將兩碗茶放到小虎麵前。

“連碗茶都喝不起，還來什麽茶館，自己該去什麽地方心裏不清楚？門口有口井，自己喝去吧。”

夥計頭一偏，斜眼看著穀川老漢。

“你這樣的人我可見多了，一身窮酸氣還想來我這兒占便宜，別白日做夢了。”

“兩個人兩碗茶，不是你說的規矩嗎？”穀川老漢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