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海司顏麵何存?
開四海、鎮諸夷,豈不是成了一紙空談的笑話?!
轉念一向,他便重重點了點頭,正色道:“妹夫,兵卒之夥食,咱定如數來辦!”
“朝廷之中敢有非議,咱就把他閹了,送進宮當太監!”
“敢問這第三練兵妙法,又是啥呢?”
朱壽微微凝眸,笑嗬嗬地道:“軍紀!”
“要是兵卒少了一兩米、一兩肉,衛所的總旗官連坐,軍需官當誅!”
“百戶衛之中,全都少糧少肉,軍需官誅,百戶亦誅!”
“要是千戶衛之中,還是明知故犯,少了糧食,軍需官、千戶、副千戶統統殺了!”
“至於兵卒……”
“糟蹋田產者,殺!”
“作奸犯科者,殺!”
“殺良冒功者,殺!”
“軍營私鬥者,殺!”
“……”
這一刻,他一口氣下來,足足說了幾十條嚴苛的軍紀。
徐輝祖聽完之後,登時心頭一凜!
縱是大明開國之利,軍中吃空餉以及層層剋扣之事,也屢禁不鮮!
朝廷的錢糧,一層層剝削剋扣下去,真正到了兵卒的手上,一斤糧,恐怕隻餘下區區三四兩罷了!
妹夫的軍紀綱要,則恰恰針對這個弊病!
要知道,無論是鎮海司的千戶、百戶、總旗,若想貪墨,定要與軍需官同流合汙!
偏偏,在這等軍紀之下,營中主官想要貪墨,過不去軍需官這道門檻……
軍需官想要剋扣,主官們為了保住腦袋,也絕不會坐視不理!
除非鎮海司上下,所有人都沆瀣一氣,爛到了根子裡,否則,定大大消減、甚至於杜絕了貪墨之風!
皇長孫……
厲害啊!
一下子,徐輝祖連忙豎起了大拇指,驚嘆道:“妹夫,你這一番真知灼見,實乃叫咱醍醐灌頂啊!”
“咱徐輝祖服了、服了!”
說到這,他眼珠一轉,忽然想到了什麼,忙問:“妹夫,這戚家鎮倭書,還不曾麵世吧?”
朱壽也沒多想,脫口道:“還不曾,大哥是第一個見了這鎮倭書之人!”
徐輝祖一下來了精神,麵色激動地道:“好妹夫,換句話說,這玩意乃是無主之物嘍?”
無主之物……
朱壽心頭頓時湧起一陣不祥的預感,下意識地道:“是……”
徐輝祖眼前大亮,立馬從懷中掏出一遝寶鈔,塞入他的手裡,振聲道:“妹夫,這麼好的貨色,咱十萬兩買了!”
“這裡有三萬兩,你且收下!”
“等咱回了魏國公府,縱是砸鍋賣鐵,也立馬叫下人把那七萬兩銀子送來!”
“打今日起,這鎮倭書,姓徐了!”
朱壽一下驚呆了!
臥槽!
徐輝祖這臭不要臉的,居然十萬兩把這兵書買下,佔為己有了?
不過……
有便宜不佔,王八蛋啊!
他臉上瞬間掛起一個洋溢的笑容,如小雞啄米般的點頭,趕緊說道:“好呀好呀,那這徐輝祖鎮倭書,就歸大哥所有了!”
“妹夫!”
“為免夜長夢多,咱們簽字畫押!”
等立完了字據,徐輝祖麵色很是激動,如獲至寶一般抱著鎮倭書,竟嗷的一下哭了:“祖宗有福,家門有幸吶!”
“爹!”
“您老在天之靈,睜眼看看吧,繼您老之後,咱家馬上又要出一位軍神了呀!”
“咱們徐家,著兵書而傳世咧……”
看著這一幕,朱壽的嘴角瘋狂抽搐。
徐輝祖、徐增壽,真不愧是親兄弟啊!
才銀貨兩訖,立馬把兵書說成是自己著的了……
要不要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