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朱元璋的話音落下,藍玉瞬間愣住了。
啥玩意?
藍玉案?
這也就罷了,陛下還問咱對於藍玉案有啥看法?
皇長孫在世,咱藍玉身為這娃子的舅姥爺,且是淮西勛貴武將之首,萬不至於死啊!
縱是皇長孫出事,也有小侄孫淮王朱允熥啊!
除非這裡頭出了什麼岔子!
難道……
轉念一想,他頓時大驚失色,豁然抬眸看向了朱元璋,大驚失色地問:“陛下!”
“可是皇長孫殿下、淮王殿下出了什麼意外?”
“還是江南士族又上了什麼讒言?”
“還望陛下明鑒,臣一輩子忠於正統嫡長天子一脈,斷無謀逆之心啊!”
“在臣的心裡頭,唯成封狼居胥之國公,不當一統江山之皇帝吶!”
說罷,叩首於地之餘,心中湧起了無窮的殺意!
江南士族!
倘若雄英、允熥士族,你們這幫混賬也別想活了!
縱是陛下真要釀出不亞於郭恒案、空印案甚至是胡惟庸案的藍玉案,咱藍玉也拚死跟你們同歸於儘!
我巍巍大明朝的武將,永不如大宋一般,向你們這幫狗娘養的文官低頭,為奴為婢!
不料,朱元璋聽完之後,低頭看了一眼藍玉,淡淡地道:“好了,起來吧!”
“雄英和允熥活活好好得,啥事也沒有啊!”
“太孫登位在即,咱看看你這個淮西勛貴之首,是何心思罷了!”
說到這,他忽然想到了什麼,還不忘補充道:“還有,雄英說了,倘若藍玉案事發,沈萬三的沈家要被你這廝連累的滿門抄斬……”
“說吧!”
“你藍玉何時跟沈家攪合到一起,勾連之密,竟連錦衣衛都沒查出來了?”
話音剛落,藍玉心中的殺氣收斂之餘,頓時長舒了一口氣,覺得放心極了。
啊?
鬨了半天,原來雄英和允熥沒個屁事,而是陛下在敲打咱藍玉啊?
那就好、那就好!
不就是陛下敲打?
這麼多年都被敲打習慣了,多敲打一下也無妨吶!
可很快,他便眉頭轉而緊皺,滿臉懵逼地道:“陛下,您說啥玩意?”
“臣勾連了沈萬三的沈家?”
“臣堂堂一個國公,還是封狼居胥之武將,跟一個商賈牽扯不清乾啥?”
“縱是沈家乃天下首富,臣也犯不著屈尊降貴啊!”
“再說,當年開國,沈萬三這個死鬼還幫了張士誠,以壞陛下再造華夏的大計……”
“臣沒請旨誅殺沈家就不錯了,何至於跟他們眉來眼去?”
“莫不是有人胡亂捕風捉影,向皇長孫,不,太孫殿下進了讒言?”
“臣冤枉吶!”
說完,臉上湧起了很是冤屈之色。
冤!
咱藍玉太冤了!
還咱藍玉跟沈家牽扯……
這都哪跟哪啊?
咱藍玉是桀驁不馴,可也犯不著鑄下天子之忌諱,跟一個巨富之家牽扯,以至於覺得咱藍玉要用沈家的銀子招兵買馬而謀逆啊!
雄英乃是尚武之君,咱藍玉幫他打下比盛唐還要大的疆土,甚至有幸功勞可入武廟十哲……
這不比造反當皇帝好?
而此時此刻,見他神情真摯、不似作偽,朱元璋也是麵色一愣,下意識地道:“你這混賬真沒私通沈萬三的沈家?”
“不至於啊!”
“雄英雖說常犯腦疾,可一口吐沫一個釘,何至於騙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