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坊市在得月鎮中心，不知道的人，到了得月鎮，往往以為走錯了地方。”走在得月鎮街上，吳常給秦朗介紹道，“得月鎮依托水月坊市，取‘近水樓台先得月’之意，專門處理消化修士用不上的物資。”得月鎮高樓林立，鱗次櫛比，街上車水馬龍，極為繁華。吳常道：“修士之間，一般用靈石交易。一塊下品靈石，可以兌換一百兩銀子，但若用銀子換靈石，就得多花十兩。”秦朗心頭一動：“有下品是不是有中品上品？”“那是當然。一塊上品靈石可換100塊中品靈石，一塊中品靈石可換100塊下品靈石。”吳常知道秦朗是個粉嫩新人，手裏沒有靈石，直接將他領到一個錢莊，“這是四海商會的四海錢莊，可以用銀子換靈石，仙師要不要換一點？”“要！”之前在僵屍洞扣了五塊靈石，經過這段時間消耗，隻剩一塊，反倒是金銀還有不少，足有1158兩。換了10塊靈石，還剩58兩。秦朗走馬觀花，經過一個個繁華所在，臨近水月坊市，忽見一群少男少女舉著牌子站在道旁，不禁奇怪道：“那些人乾什麽的？”吳常道：“他們是來尋仙的。”“尋仙？”秦朗愈發驚詫，上前掃過這些人的牌子，上麵寫著姓名年齡和靈根品級，似乎在等待被某位仙師相中，收為弟子。如果秦朗當初不曾得到《歸元經》，或許也會像他們一樣卑微。那些仙師從坊市中出來，路過這群少男少女，卻連看都不看一眼。水月坊市乍看和得月鎮沒什麽不同，區別隻在於有沒有陣法。坊市入口，有武者執勤收稅。一兩銀子一天，不是一般貴。這點錢對於修士不算什麽，對凡人卻相當可觀，可以過濾掉一些閒散人員。真正修士即便不交錢，武者也不敢攔。秦朗初來乍到，老老實實交錢入內。走入坊市，路邊到處是地攤，所售產品亦是五花八門，真假難辨，感覺就像進了古玩市場。街上人流不少，一眼望去，少說四五百人，再算上店鋪內的，潛修的，以及外出的，坊市中估計有上萬修士。“你們小心點，別碰壞了東西！”看到一些攤主故意把易碎的瓷器擺在邊上，秦朗擔心被訛詐，特意提醒了下。“知道了，公子！”穆青靈拘謹應道。一個鄉下姑娘，乍進仙市，難免有些緊張。秦朗初來乍到，本著多看少碰原則，一路走馬觀花，小心避讓。然而他小心了，架不住別人算計。秦朗行至一個攤位前，忽被人從身後撞了一下，一下子撲倒在攤位上。一個瓷瓶倒地滾了兩圈，掉了一瓣下來。“誰撞我！”秦朗剛想起身，揪住肇事之人，忽然手上一緊，又被拽回地麵。“撞壞了東西就想跑！”攤主死死盯著秦朗，一副你不賠錢就別想走的架勢。“是他撞我的！”秦朗指著一道人影喊道。“你站住！”吳常想追過去，卻被人擋了一下，轉頭再找人，早已沒了蹤影。“我管誰撞你的，我隻知道你撞壞了我的東西，就得賠！”攤主四十來歲模樣，麵目陰鷙，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他拿起瓷瓶，擺到秦朗麵前：“我這件玉露瓶可收各種異水，價值300靈石，趕緊討錢吧！”什麽破東西，值三百靈石？秦朗渾身上下總共才十靈石，把自己賣了也不夠賠啊！再說了，法器有這麽脆嗎？秦朗心知遭人算計了，扯是扯不清了，便拿起玉露瓶仔細查看，擇機自救。從斷口上看，似乎的確是剛摔的，不過秦朗仔細一看，便發現一個坑窪處有點積灰，於是據理力爭道：“你說你這法器是我撞壞的，斷口應該是新的吧？這裏的汙痕是怎麽回事？是不是看我年輕好欺負？”攤主看都不看，冷哼道：“你小子剛撞壞了我的法器，大夥都見到了，別以為故意弄點汙痕就想蒙混過關，當老子三歲小孩好糊弄？老子今天話撂這了，不賠錢就別想走，身上沒錢，就趕緊讓你師傅送錢！”旁邊攤主幫腔道：“小夥子，那玉露瓶剛才還有人看呢，都沒什麽事，不可能是壞的。你碰壞了人家東西，就得賠償，說破天也沒有用。”“是啊小夥子，撞到人家攤位，這事可賴不了！”周圍人七嘴八舌，多半是攤主一夥的。穆青靈急道：“你們都是一夥的，明擺著成心坑人！”隔壁攤主眼睛一瞪，惡狠狠道：“小姑娘，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說誰一夥的？誰坑你們了？撞壞人家東西不賠錢想乾什麽？年輕就可以賴賬？你不說我們一夥的，我還懶得摻和，既然你汙蔑我，我還真得管管！”秦朗百口莫辯，心知這一關過不去了。他拍了拍穆青靈，朝攤主道：“你說是玉露瓶就是玉露瓶？你說值300靈石就得賠300靈石？開玩笑，誰知道你是不是忽悠我！”攤主道：“小子，看你修為低，說這些沒見識的話，我不跟你計較。你隨便找個人看看，明眼人誰看不出這是法器殘片？尋常下品法器都得100靈石，我這件玉露瓶自帶儲物功能，三百靈石哪裏高了？老老實實賠錢！”“還能儲物啊，300靈石的確不高！”說這話的，十有八九是托。秦朗哪知道法器行情，人家說高說低，也沒辦法辯解。周圍有些人看戲，指指點點，卻沒一個替他說話。“罷了，認栽吧！”秦朗取出十枚靈石交給攤主，“我全身上下都在這裏了，剩下的我立個字據，以後還你！”“以後還？”攤主嗤笑一聲，“你走了我到哪找你？你沒師傅嗎？趕緊叫你師傅送錢過來。”秦朗道：“我自學成才，沒師傅！”“自學成才？”攤主打量了他一眼，滿臉質疑，“你忽悠誰呢？想賴賬，門都沒有！今天不賠錢，就別想走。”“你不放我走，哪裏給你湊錢去？”秦朗索性往攤子上一坐，“得，赤腳不怕穿鞋的，咱們就這樣耗著，你也別擺攤了。”攤主怒道：“小子，你找死？”秦朗無所謂道：“能活誰想死？我沒錢，你又不放我去湊錢，隻能跟你耗著。”“他媽的！”攤主恨恨罵了一聲，竟然碰到滾刀肉了，他目光一轉，盯著穆青靈道，“放你走也行，這個小姑娘留下，什麽時候還上錢，我什麽時候放人。”你一個坑蒙拐騙的家夥，一個小姑娘給你做人質，豈不是羊入虎口？秦朗果斷拒絕：“不行！那我們就耗著。”“乾你娘！”攤主不禁惱羞成怒，從來隻有他脅迫人，哪有被人脅迫過的？他一把揪住秦朗衣襟，威脅道，“信不信老子弄死你？”“早說啊，能動手就不要瞎逼逼！”秦朗法訣一掐，就準備動手。坊市中或許有什麽規矩，不過這時候也顧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