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芸凝進入了呂京寰的神識空間。
這一片空間中,是漆黑的,彌漫著壓抑沉重的氣息。
應該是沒錯的,呂京寰的契靈應該就是在這裏!
龍之長歌是爆發式的主攻係契靈,可以一瞬間鎮住敵人,由於其音波的存在方式,導致這樣的攻擊本事幾乎是無法阻擋的。
這樣的契靈,應該也是強勢霸道的。
可這片區域,黑暗沉寂,幾乎看不到光,讓葉芸凝一個誤入的外人都感到壓抑,呂京寰常年要把契靈壓在這樣的地方,也太沉重了。
“龍之長歌,你也一定不願被繼續壓抑在這樣的環境下吧,請你回應我,我是來帶你出去的。”葉芸凝傳達出靈能氣息。
可她沒有聽到回應。
“請你回應我,我可以帶你出去,或者你想與呂京寰同學解開契約,我都可以幫你,請回應我!”葉芸凝抬高了聲音。
一朵桃花出現在她的掌心,發出隱隱的粉紅色的光。
“去吧,請幫我找尋你契靈的同類,告訴我他在哪裏。”
桃花飄飄悠悠地飛起,在葉芸凝麵前指路,飄呀飄,飄到了地麵上。
淡淡的粉光映出了一點金黃色光芒,這是,一把嗩呐。
在神識世界裏,契靈可以以實體的形式存在,葉芸凝拿起那把嗩呐,前後看了看,看他完全沒有反應,心裏一歎氣。
原來不是強勢的契靈無法控製,而是契靈本身,就是沉默著的。
葉芸凝拿起那嗩呐左右看了看,憋了半口氣,輕輕吹了一下。
“嗚——”
漆黑靜謐的環境忽然地動山搖,空間中傳來一個巨大的聲音——“不要!”
林小璨隻見葉芸凝還正半蹲著,忽然被呂京寰伸手一推,向後仰去,林小璨趕忙上前扶住她。
“芸凝姐姐,怎麽了?”
“我大概知道了,”葉芸凝想著,回身說,“請同學們出去一下吧,我需要幫助呂京寰同學調節契靈,別傷到你們。”
幾個s級自覺留下,於寒順從地轉身,卻又在走到門口的時候折返回來,伸手打了個響指:“我就在一旁看著,應該不會惹事的,受傷了我不怪任何人。”
葉芸凝默認了。
“呂同學,我已經讓同學們都出去了,你有什麽事,可以開口了。”
呂京寰並不出聲。
“你的契靈很平和,比我見過的大多數契靈都要平和,到了某種沉默的地步,他不太應該經常性地失控傷到人,真實情況是怎麽樣的,你能詳細說一下嗎?”葉芸凝語氣嚴肅起來。
呂京寰抬起頭來,但身體仍是蜷縮著的。
“或者說,契靈不會失控,會失控的是你自己,對嗎?”葉芸凝又開口。
林小璨有點聽不懂她的意思,卻仍然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龍之長歌,聽上去好威風呀,可實際上呢,隻是一把嗩呐呀。”葉芸凝緩緩開口,“作為你未來的隊友,看著還真是丟人呢。”
呂京寰的眼神一瞬間變得很危險,瞳孔染上了一層血色,對上他的神色,林小璨差點沒控製住自己伸腿攻擊。
卻又見他的眼神緩緩落寞下來,好似火堆撲滅後的塵灰。
呂京寰雙手捂住了眼睛,抽泣道:“是呀,我的契靈是一把嗩呐,很丟人吧。”
應該是想擋住自己將要流下來的眼淚,呂京寰拚命地捂住眼睛,好像這樣就不會哭泣:“我的契靈隻是一把嗩呐呀,你為什麽要看,你看了就會笑話我的!”
林小璨皺眉:“比起笑話一把嗩呐契靈,你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我才更想笑話你,有事說事,契靈是嗩呐怎麽了?怎麽就值得笑話了?”
“也就是說,你不想使用契靈,不隻是怕他傷到人,更是怕別人笑話你用嗩呐的樣子?”施佩玲驚呼了一下,“這個理由也太奇怪了吧?”
呂京寰有些惱羞成怒的怒火直接對準了施佩玲:“有什麽好奇怪的?你這樣來曆不明的人才最奇怪吧!你有什麽資格對我指指點點!”
被當眾斥責“來曆不明”,施佩玲麵對他伸出的手指,往後退了一步,並沒有生氣,回頭疑惑地一攤手,示意幾人“他就是太奇怪了呀”。
“確實,我不覺得嗩呐有什麽丟人的呀,”林小璨跟著點頭,“嗩呐就嗩呐唄,上了賽場,能鎮住對方不就行了,還要多好看是了?給他搖出朵花來,對手也不能被他給美死不是?”
“果然是聯盟正規路子走出來的小姑娘呢,可真是天真,覺得強大就可以代表一切,而完全不考慮別人的眼光了嗎?”於寒聽懂了呂京寰語氣中的痛苦,無奈地開口,“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生存環境的鼎力支持,理所應當地成為契靈者的。”
於寒推了一下眼鏡,在場內環顧一周,有點無奈地開口:“我的姐姐就是死於靈能感染,我父母知識有限,對有關靈能的一切都極度反感,因此哪怕我有a級天賦,也極力不願意我成為契靈者,在我們當地政府幾次三番找上門的時候依然反對我成為契靈者,不惜帶著我過遠離人群的生活,怎麽說都沒用。”
——“姐姐”“父母”。
屬於舊時代的人際稱謂。
以及“死於靈能感染”,這是幸存者基地外圍才有可能麵對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