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朝堂之上,江沉冷清的眸凝望著我:“楚將軍,久仰。”
四年前,斜陽夕照下,江沉牽住我的手:“汐月,待至遲暮之年,我們便隱居山林,做一對閒雲野鶴夫妻。”
還有蓮池旁落下的第一個吻……
而過了今夜,這些美好的回憶都將消逝。
我以為自己早已不在意,臨到這時,才發現是如此難以割舍。
可……
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我找來紙筆,就著明滅的燭光和府內的喧囂,一字一句寫下與江沉的和離書。
淚水幾次洇開墨跡,塗塗寫寫,已不成書。
直到最後被如潮的疲倦感淹沒,心痛如刀鋸時。
我因為明心丹發作而痛昏過去。
萬般的不舍與留戀,都在此刻化為不得已的解脫。
昏睡一夜,我被窗外透進來的光刺的睜開了眼。
我下意識看向空蕩蕩的床邊,心口仿佛空缺了一塊。
我怔然地摸上眼角,竟有淚痕未乾。
可我怎麼會哭呢?
我明明是從不掉淚的人。
這份迷茫的無措,到看到桌上那封自己親筆寫下的和離書,才終於有幾分了然。
然而,當時斷情那份痛楚,我已經無法體會。
窗台喜鵲叫個不停,國師府仍餘留著昨日的熱鬨喜慶。
我沒帶走任何東西,隻將那封和離書留在了案上。
推門離開時,秋風湧動,那張薄紙飄然落地——
“江沉,你我二人既已二心不同,難歸一意,便當各還本道。”
另一邊。
葉殊閨房。
昨夜江沉本想如往日一樣睡在外間,誰知葉殊一杯合巹酒,竟讓他一夜昏睡到現在。
睡意朦朧間,他仿佛聽到耳畔有人自得的低語。
“師兄,我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和你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