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才隱下臉上神色問我還記得他嗎?
自然記得,明心丹是天下奇藥,我事先服了它,那符水估計是起不了作用了。
可我望著他眼底隱隱的希冀,強忍下酸澀搖搖頭。
他倏然鬆了口氣,淡淡一笑:“無礙,眼下,我想向你求取內室存放的那株雪參急用。”
“小師妹中了毒,還缺一枚雪參。”
我不可置信地掐緊了掌心,細細密密的痛意盤上心頭。
隻因那株雪參,是我楚家祖傳。
是化解明心丹讓我恢複記憶的唯一解藥。
“你若願意將雪參給我,我必會保楚家氣運久盛不衰。”
我喝下那碗黢黑符水的第一件事。
江沉不是問我的身體,而是在以為我忘了他時,用楚家做籌碼,為他的小師妹求藥。
“她是我從小到大的師妹,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江沉眉心微蹙,頗有幾分隱隱的不耐。
“就算小師妹再怎麼惹你不悅,那也是一條人命。”
“汐月,你不要為了那一點過往恩怨就棄她人性命於不顧。”
他說的襟懷坦蕩,私心卻全在她人。
我抿唇不語,無法言喻的失望湧上心頭。
掌心幾乎要被攥出血來,才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字:“好。”
江沉擰緊的劍眉這才終於舒展,向我言謝。
我從內室取來盛有雪參的木匣給他,難言的酸澀和痛楚交織在心。
雪參若被取走,明心丹從此無解。
哪怕是我日後想反悔,也沒有機會了。
我咽下心中苦澀,捏緊匣子最後問了一句:“國師大人,這雪參世間僅此一株,你可想好了?”
江沉接過木匣的手一頓,似乎是被我冷淡的稱呼刺到。
可轉瞬,那雙眸子又冰冷如墨,不見半點波瀾。
“小師妹痊愈後,我定會回觀裡為你供一盞長明燈,祈佑你平安長樂。”
隨後拿著那雪參,匆匆離去。
他以為我忘記了所有。
但我看著他的背影,月色下形影綽綽又與從前重疊。
半年前,我因為小產後受了風寒高熱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