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聚餐(1 / 1)

“不!!!!將軍!”馬拉多納的私人別墅內,澤連斯基一手拿著酒瓶,一邊模仿著肯尼亞身邊的副官在肯尼亞遇刺後的崩潰表現。距離那次刺殺已經過了一天,臨走前,那位名為普林西普的年輕人告訴江源,一天後將有一場宴會,地點就在馬拉多納的大別墅裏,到時候大家都會參加。但是,江源默默地喝了一口果汁,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隻見寬闊的大廳內隻有四個人,長桌上擺滿了美味佳肴,餐車上隨便一瓶酒都夠曼徹斯特一個普通工薪族工作一整年,澤連斯基此刻正滿臉通紅地攬著普林西普的脖子,大著舌頭吹噓著自己年輕時候的威武,但江源估計八成是他自己編的。江源現在很苦惱。人們常說,人是社會的動物性的動物,而人想要在社會中安穩生存下來,除了必不可缺的能力之外,第二便是認同感。江源自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便感覺到與此方世界無窮的割裂感,先前18年的生命使他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實,於是乎,“母親”的死,他感受不到絲毫悲傷,但他仍可以騙自己:這不是我的母親,我根本不認識她。但當他扣下扳機讓子彈穿透肯尼亞的頭骨,隻為了屈從於生活便輕而易舉地殺死了一條生命,那麽接下來呢?自己又會為了什麽逐漸放低自己的底線呢?半夜的曼徹斯特沒有什麽夜生活,即使在最繁華的市中心,街上也隻有寥寥幾個人,馬拉多納的別墅選址特別好,周圍沒有阻擋物遮蔽,走到陽台上就可以看到遠處一望無際的大海。“你似乎不太好受?”馬拉多納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後,遞給江源一杯酒,江源搖了搖頭拒絕,他隻好自己喝起來。“很不錯,先生,依森先生的廚藝很不錯。”依森是別墅的管家,臉上隻有笑容的老頭。“對吧?依森跟了我幾十年了,在廚藝這一塊即使是首都也很少人可以和他並肩,特別是那道香煎嫩鱗,嘖嘖嘖......”“確實很不錯,先生......”江源漫不經心地回答,他此刻所有心思根本不在那道臭魚上,但馬拉多納的下一句話卻讓江源在涼爽的夏夜出了一身冷汗。“可是,約翰,今天根本沒上那道菜。”空氣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隻剩下幾公裏外的大海不斷地潮起,潮落,卻難以緩和陽台上緊張的氛圍。怎麽辦,怎麽辦.......江源回憶起前世被老師拆穿謊言時的情景,同樣的窒息,但現在自己完全可能因為自己顯露的不忠而喪命。“抱歉,我......”良久之後,江源嘴唇上下闔動,抬手輕輕地拭去頭上的汗珠,“先生,我殺了個人......這是我第一次無關正義地殺人。”黑暗中,江源抬頭與馬拉多納對視,那張臉上寫滿了慈祥,全然沒有江源想象的恐怖,“先生,請賜予我立場,一個可以繼續為您殺人的理由。”哪怕是騙我都行,江源內心呢喃,但沒有說出來。“我第一次知道肯尼亞,與他無冤無仇,而僅僅因為您的一句話,我就可以用槍殺掉一個與我毫無關係的人,我害怕......我害怕在我殺人越來越多後,我將徹底變成非人的怪物,一個冷血無情的劊子手。”這絕非虛言,也全不是冠冕堂皇的漂亮話,江源真心恐懼自己在日複一日的殺戮中迷失自己,他有這種感覺,自己身上的大眼紋身賦予自己的【最強的FPS玩家!】正在逐漸削弱自己對於殺人的抵觸。馬拉多納沒有回答,隻是開始回憶起往事。“我還像你那麽大的時候,不,還要再小一點,我和澤連斯基,還有你爸,三個人去了共和國一趟。”“那是我們第一次執行任務,很刺激,我也第一次殺了人。我記得那是個晚上,我把手槍塞到那個人的嘴裏開了槍,自那之後我經常做噩夢還是你父親一直開導我,才讓我走出了噩夢。”“約翰,你知道嗎?我真的很佩服你父親,他有遠超同齡人的心性,那次他也殺了一個人,但他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來安慰我,老約翰在我心目中是大哥一般的存在,所以當我在戰場上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不能不管你。”不知是陳年往事勾動心弦,馬拉多納難得露出柔和的神色,江源感受到自己的腦袋被一雙大手溫柔地摩挲著,不斷安撫著他的情緒。“我可以向你保證的是,我們正在做的關乎我們腳下這片大地的未來,不僅是布爾喬亞,布爾什維克乃至費馬巴哈,我們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我們不是趨名逐利的亡命徒,我們是理想的革命軍。”後來他們又聊了許多,馬拉多納的話語讓江源沉寂許久的熱情再次高漲,也不知道哪裏燃,總歸就是燃起來了。腦海中傳來許久沒有聽到過的神秘聲音。【您戰勝了自己的內心!達成成就:心磐】【能力抽取中。。。。。。】【獲得獎勵:超我】【人分為本我與超我,本我使人成型,超我使人超越。】【精神抗性提升】精神抗性?江源還沒搞懂這玩意有什麽用,難道是用來抗催眠的嗎?下一刻,眼前虛幻文字再次浮現。【超我效果發動,已為您免此次效果】江源茫然地看了看周圍,他站在別墅靠近門口的花園裏,花園很大,螢火蟲在夜空中上下紛飛,零星光亮之中,是悠然的夜色。但就在這美妙夜景之下,他剛剛卻遭受到了莫名的攻擊,但關鍵是他完全不知道是誰發起的攻擊,為什麽要發起攻擊,況且,看技能描述,超我隻能抵抗精神層麵的影響,那麽……江源若有所感,他回頭向街區的儘頭望去,37街區的街道上裝有路燈,平常這些路燈一般在超過晚上九點的時候就會統一關閉,但今天不同,昏黃的燈光孤獨地矗立在街道上,燈下此刻站著一個人,遠遠看去,大概是女性的輪廓,很嬌小,留著一頭長發。她的臉籠罩在遠處街道的無邊黑暗中,看不清具體樣貌,這時江源才發現,最後一盞燈不知何時已經熄滅,視野中的女人在閃爍中慢慢舉起了手,手上沒有槍,隻是這麽舉著對向了江源的方向。下一刻,空氣被不可視的東西撕裂,空氣呼嘯著螺旋散開,仿佛一顆步槍彈穿膛而出。江源的肩膀爆出血花,他無力地跪倒在地,最後的餘光裏,他看到那道身影輕易地穿過花園,慢慢的來到他的身邊。最後,江源拚儘全力,想要看清她的臉,但是視線被什麽阻擋了,他一頭暈死過去。“好大的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