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誰家出事了？”明霜還以為熊姥姥又下山了，立刻就要起身出去。

杜淑容就歎氣：“不找婆家也罷了，找了個渾的一輩子都完了——這一定是李二又打媳婦了，那人是真渾，下手也狠，芳丫頭跟了他，受了好多罪。”

越天驕皺著眉：“之前也狠狠訓過他幾回了，每次都陽奉陰違，要不了幾天就故態複萌！鬨熊姥姥的時候，他為了保命還消停點，這是又憋不住了。”

慘叫聲越發的清晰，杜淑容也翻身坐起來：“他爹，咱們還是過去看看吧，攔著點兒彆出了事。”

明霜亦是不平，起身說道：“爹，娘，我也去！”

三人匆匆出了門，明霜路上回憶前塵，她前世是見過這個李二娘子的，那時爹娘也常去勸架，她的娘家回不去，有時就讓她在越家住幾日。

記憶裡的她，不是包著頭，就是跛著腳，瘦小枯黃，畏畏縮縮的，總垂著頭，也看不出美醜，但做飯卻很好吃。

令人痛心的是，這個李二娘子後來果然被打死了，杜淑容哭了好幾天，而李二也很快得了報應，媳婦死後的那個冬天，有一日他喝多了酒，失足掉進鬆樹下的雪洞子，大頭朝下悶死在了裡頭。

這種人死有餘辜，隻是可憐了李二娘子，今生還是早早救她脫離苦海吧。

匆匆趕到李二家門口，就聽裡麵的哭喊變成了若有若無的痛苦呻吟，見勢不好，越天驕踹開了門，杜淑容往屋裡一看，心涼了半截。

那李二娘子倒在地上，頭上一個深可見骨的大傷口，臉上身上都是血，不見動彈。

周圍地上散落著碎瓷片，李二站在當間，一臉驚慌。

見越家三人闖進來，他一邊後退一邊否認：

“不是我，我沒想打死她，是她自己撞到我手上的，還撞碎我一個好好的碗——”

越天驕上前就給了他一個嘴巴：“畜牲！你怎麼敢做這樣的事情！這回定要送你去見官！”

杜淑容抖著手放在李二娘子鼻下：“還，還有氣，我去叫大夫……”

她一邊說一邊落下淚來，心裡知道這傷太重了，村裡沒有大夫，得去隔壁村找，等她回來，李二娘子肯定已經沒命了。

正在此時，明霜上前，從她的芥子環中取出一瓶伏龍丹來，那正是止血生肌的仙丹，開瓶一看，隻剩下兩顆。

她毫不猶豫地拿出其中一顆，給李二娘子用了。

丹藥入口便化，明霜自己又到廚下，將靈泉倒進碗裡，進屋直接給病人灌了下去。

過了一盞茶工夫，卻見李二娘子長長出了一口氣，隨後悠悠醒轉，睜開了眼睛，淚水長流。

正被越天驕按著的李二見此情形鬆了口氣，說話也變得無賴起來：

“哎喲，莊頭，彆打了！你看她不是醒了嗎？俺說她就是裝的——這，俺可得說明白了，家裡一文錢都沒有，這藥錢我也拿不出來……”

明霜麵無表情走過去攔住爹：“爹，你消消氣，彆把自己累著了。”

越天驕放開了手，李二哼哼著：“俺胳膊好疼，這下可上不得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