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夜深人靜,初雲莊籠罩在一片夜色中。涼風吹過樹影西斜,除了遠處傳來幾聲狗吠,院子裡寂靜無聲。
我興致勃勃的在寢室裡走來走去,十分期待今晚采花賊到訪,莫愁卻憂心忡忡。
“小姐未曾習武,不該冒這麼大的風險。”
若有五成的把握做成一件事,那麼這件事就值得我去鋌而走險。
我對莫愁道:“今日已是蘇氏的頭七,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自蘇氏死的當晚消息就傳回了薛府,可是目前為止我們沒收到任何回信,顯然有人攔截了消息,阻止我們回府。
莫愁道:“會不會是王氏不想讓我們回去?”
我搖頭:“小孩子的把戲罷了,以薛氏那麼精明的性子,斷不會做出這種顧頭不顧腚的事,能做出這事的估計隻有我那嫡妹了。”
王氏素來注重賢名,把我接回府對她來說百利而無一害,她才沒那麼蠢。
一來可以在薛遠安跟前展現她的賢良大度,二來將我這小小庶女放在眼皮子底下,把我身邊都換成她的人,再攥緊我的吃穿用度和婚事,我要是真的薛琳琅還不得任她拿捏了。
不過這種小把戲目前倒是很有用,這不,我們被困在這小小的初雲莊裡動彈不得,想回去還得籌謀一番。
“這些年蘇氏母女過的什麼日子你也看到了,我們得想法子讓彆人最好是有身份的人帶我們回府,這樣我們在薛府的麻煩也會少一些,畢竟我們的心力不能耗在宅鬥上。”
我坐在桌前漫不經心的用指尖敲著桌麵:“正在捉拿采花賊的齊王不就是個很好的選擇嗎?”
昨夜莫愁打聽到楚國六皇子齊王蕭翊正在追查姑蘇城近日發生的采花大盜連環殺人案,那我就做一回魚餌釣出采花賊和齊蕭翊,來個一箭雙雕。
可惜莫愁沒弄到齊王畫像,聽說齊王是楚國皇族中長相最出色的男子,就不知是不是名副其實了。
夜色漸深,我估摸著采花賊也快來了,於是催促莫愁趕快去房梁上貓著,我穿好繡鞋躺在床榻上,注視著貼在帳頂的畫,欣賞著畫中男子的美貌。
沒錯,畫中男子就是今日酒樓裡我驚鴻一瞥的男子。
左等右等始終不見人影,就在我昏昏欲睡時忽然聽到窗戶邊有輕微的動靜。
好小子,可算是來了再不來我就要睡著了,我狠掐大腿一把,打起精神。
然後用打濕的帕子掩住口鼻,果不其然,借著月光我看到窗戶外伸進來一支細長竹筒,隨後竹筒口處冒出一縷白煙,我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不一會房門被撬開,一黑衣蒙麵男子大步朝床榻走來。
林右看到采花賊進去了,又想起白天那女子的花容月貌,於心不忍,看了看一旁的主子無動於衷,又不敢催促急得抓耳撓腮很是煎熬。
蕭翊看戲看得正起勁,哪有心思管林右的小九九。
他想看看這女子有什麼倚仗敢膽大包天的招惹采花賊。
“啊——”
於夜深人靜時,一聲男人的慘叫響徹雲霄,驚飛了枝頭沉睡的雀兒。
黑衣人看著夾在自己左腳上的老虎夾,勃然大怒:“小賤人,老子要你不得好死。”
我一把拽斷床邊的細繩,一大包十香軟筋散兜頭撒了黑衣人一身,奈何這狗賊蒙了麵,十香軟筋散的藥效大減。
黑衣人腳步踉蹌了下,很快站穩身子後繼續朝床榻奔來,我拿出菜刀朝黑衣人劈了過去,黑衣人左閃右躲,我把事先準備好的菜刀都扔完了也沒傷著人家分毫。
黑衣人徹底被我激怒了,腳尖一點身子騰空而起朝我伸出他那雙充滿罪惡的手。
呀,還會輕功。
眼見黑衣人離我越來越近我避無可避,莫愁從房梁上飛身而下,一腳將黑衣人踹出門,黑衣人被踹進了我們事先挖好的陷阱中,接著又是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