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寬的刀口,已經抵在了宛娘兒子的眼睛底下,他咬著牙,愣是一聲不吭。
這些村民都是看著宛娘兒子等人長大的,還跟宛娘相公當過戰友,說是他的親叔伯也不為過,哪裡忍心看他被敵人折磨?
可是,他們又如何做得出把年輕姑娘送到敵人手裡這種畜生才敢做的事?
大家進退兩難,黑衣人又把刀往深裡抵了一分。
「不要!」
宛娘哭喊著跑過去,跪了下去,求道:「求你們放過我的孩子!他什麼也不知道啊……你們要找的兩個姑娘,已經跑了!」
「跑了?」
「是跑了!」宛娘一邊哭一邊磕頭,「她們今日下午就跑了,往東跑的……兩個小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應該走不遠,大人們可以去追,隻求你們放了我的孩兒……」
「果真?」
黑衣人滿是懷疑,但宛娘斬釘截鐵:「是真的!不信大人們可以去看,她們的馬車都不在了!」
為首的黑衣人擺擺手叫人去看,手下去而復返,稟報導:「確實沒有馬車,馬廄也有新的車轍印。」
黑衣人聽完,目光沉沉地掃視著村裡的一切。而宛娘心撲通撲通地跳,隱約有一顆石頭落了地。
「報!西屋裡發現了這個!」
一個黑衣人跑過來,把一片柔軟的紫色紗巾遞了上去,即便沒摸出那物什的柔軟細密非凡品,明眼也看得出那是屬於年輕姑娘的東西。
「屋中被褥是翻開的,還有餘溫,人剛走不久。」
黑衣人震怒,一腳踹翻了宛娘。
「賤婦!竟敢蒙騙我!」
「娘!」
宛娘兒子見狀,不知哪來的力氣掙開了繩索,奪過了兵器,憤怒道:「我與你們拚了!」
宛娘驚呼:「民子不要!」
有那氣性烈的村民,也跟著不要命地往前撲,與黑衣人混站起來。
但一方披堅執銳,一方赤手空拳,還缺手斷腳的,想也知道結果會如何。
淺靈越看越心驚,猛然爬起來。
阿東驚呼:「姑娘,你要去乾什麼?」
三雙眼睛緊緊盯著自己,淺靈道:「我去把人引開,你們在這躲好。」
阿東一半臉哭一半臉笑:「姑娘,怎、怎、怎麼說……我是男子漢,該讓我去才是!」
淺靈搖搖頭:「你太笨了,留在這兒別動。」
薑雲如咬著唇兒,十分不安:「會有危險的!」
淺靈的臉沒入黑暗:「但他們沒有理由為我們喪命。」
說罷,她順著山路跑了下去,轉眼便淹沒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