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女兒，半天都沒明白。</P>

“長安呢，公家的紡織廠四十七家，私人的紡織廠三十二家，其中十六家姓左。”左柔輕笑道：“還有四個工程隊與一個漕運班子。彆的不說，十萬套衣裳也不過就是我幾個月賺的錢罷了，你想要也行，給我打個欠條。”</P>

“你……”</P>

“我與皇帝與宋北雲都是這般做生意的。”左柔一臉不服的說道：“而且我可不許他們給我欠條，都是一手錢一手貨。”</P>

“好你個左柔，做生意做到老子頭上來了！”定國公哭笑不得：“今日看我不打得你哭爹喊娘。”</P>

“打唄，打完衣裳沒了。”左柔把宋北雲的神態學了個十足：“你以為我在長安給人當小的，卻不知如今有近萬人叫我一聲東主。”</P>

“你在哪學的這副腔調？”定國公突然神色緩和下來了，語氣也柔軟了不少。</P>

左柔眨巴了幾下眼睛：“金鈴兒教我的，說這……”</P>

她說到一半突然捂住了嘴，而定國公叉著腰在堂前來回走動，然後轉瞬就衝出了府，直奔向剛到金陵過年福王宅邸。</P>

他來這裡還能乾什麼？自然是告狀唄。</P>

不過聽完他的敘述，福王也是沉思了片刻，回頭看了一眼王妃，兩人紛紛點頭：“是金鈴兒的樣子，她能做出這等事來。”</P>

“老左啊。”王妃從旁邊遞上小吃：“你總與孩子計較做個甚。”</P>

左國公長歎一聲：“嫂子有所不知……哎喲！”</P>

他一拍膝蓋，臉上儘是無奈：“堂堂郡主給人當小的，這傳出去……我左家的麵子何在？”</P>

“麵子？”王妃嗬嗬一笑：“你要再鬨下去，可是真沒麵子了。你麵子頂的過一個長安給你的支持麼？”</P>

“嗯？嫂子何意？”</P>

福王此事也縷了一把胡子，沉聲道：“依我看來，長安應是發來了十萬套衣裳，本是那孩子直接給你的，而以他的作風，除了衣裳之外還有其他東西。但金鈴兒……”</P>

“金鈴兒啊，那娃娃心眼多，肯定是她讓小碗兒乾出這種事的，就是逼你服軟。”王妃笑道：“你隻要開個口，服個軟。你麵子就能頂了天，信不信？”</P>

左國公撓了撓頭，看向福王爺，福王也是攤開手：“你也知道金鈴兒的，她那孩子……倒不如你就回去服個軟，有些事咱們這些當長輩的沒法子管。再說了，小碗兒的性子耿直，若是真的不開心，老早就跑來告狀了。”</P>

“就是。”王妃也說道：“小碗兒脾氣擰的很，你要跟她對著乾，她真的是能倔到你氣出個好歹。你跟她擰什麼呢，好壞之事，如人飲水，孩子自己樂意便是了，你若真遵那禮法，她能一頭撞死在你麵前你信是不信？”</P>

信，自然是信。自家的孩子自己怎能不了解，定國公隻是咽不下這口氣，但被福王妃說了這麼一句後卻也是沉默了許久。</P>

“你呀，回去跟孩子服個軟。就我想，金鈴兒應是教小碗兒了什麼損招。應該是將東西囤了起來，若是你凶就不給你，若是你答應，就給你個滿堂彩。”</P>

“這幫……”</P>

定國公剛想罵，但顧及到福王爺和公主，話到嘴邊卻是吞了下去。</P>

“這幫兔崽子。”福王爺反倒是笑著將他的話說了出來：“看看朝堂上你便知道了，咱們這些老人一個比一個衝動，小兔崽子們卻是個頂個的狡猾。世道變了，你我的那個時代已是過去了。”</P>

陪福王爺喝了茶下了棋，最終定國公還是回了府，看到左柔不在，便喊來左芳：“你姊姊呢？”</P>

“去城中喝花酒去了。”左芳也毫不在意的賣了姐姐：“她還說晚上回來時，若是你再罵她，她就啟程回長安去。”</P>

定國公長歎一聲：“去，將你姊姊尋回。”</P>

“爹爹，兒子勸你一句，可莫要再凶姊姊了……”</P>

“讓你去便去，哪來忒多個廢話！”